千年上海看七宝

         上海，最近几年出现一句话：“十年上海看浦东，百年上海看外滩，千年上海看七宝”。浦东开发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昔日荒凉的浦东现已建设为现代化的新浦东；外滩，黄浦江西岸，百年前由外国洋人开发而成，当然其建造者是中国劳苦大众。七宝镇却已有千年历史，是上海人民千年历史的见证。它是上海市继朱家角后又一个开发的古镇，而且是一个特殊的“城中镇”。七宝古镇，已被现代化上海闵行区所包围，抢救“及时”，还保留着不少古迹遗风。
        知道“七宝”，是由于夫人的表弟是七宝中学的教导主任，他几年前到新疆出差，由于突然心肌梗塞而客死他乡。知道七宝中学，也知道了有个七宝古镇。
        上星期四，儿子的一个来学习钢琴的学生和夫人说起七宝古镇，说应该去那里看看。以前我也说过去七宝古镇玩玩的话，可我的话不值钱，不管用，别人一说，她就动心了。
        党的生日前一天，上海下了一天一晚大雨，气温下降不少。早上起来，跟我说，今天凉爽，去七宝古镇玩吧。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连忙洗脸刷牙，匆匆忙忙准备。幸而数码相机电池前几天才充，电满满的，可摄像机的电池电不足，因为这段时间修理水龙时，我拿它当手电筒用了。
        我在网上查过去那儿的公交车路线，有20几套方案，看了头都大了，根本记不住。下楼向看大门的保安询问，边上有一个开“黑车”的，也是小区里的邻居，说花15元，把我们送到七宝古镇。考虑夫人的膝盖关节不大好，我同意了，否则要走二十分钟到车站乘公交车过去。在路上得知此君是某公司跑业务的，开着车，没业务时拉拉客争点外快。他家和我家就隔开一座楼。
        儿子这几天一早就起来，匆匆赶往学校，每天都有答辩。由于儿子不在家，才有了外出的可能。老婆子的这做法，去年在昆明就因为这原因，好多地方没有去。为此，我也颇有微词，她还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反正去哪都是她说了算，我只有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份。
        其实，七宝古镇，儿子开车经过好几次，我看到过马路上的指示牌。玩完古镇出来到马路上就发现，上月他舅舅舅母从青岛回上海坐飞机回美国时，我们请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我对老婆子说，早知道这样，那次吃饭到古镇去吃多好，既玩了古镇，又吃到古镇的特色小吃，花钱还少。
        汽车开到一红绿灯路口，那君说到了，不能进去了，那是步行道。下车后看到一条东西向步行街，路口有一座牌楼。
        牌楼是标准的两层挑檐式牌楼，上书“七宝老街”四个金色大字，在红匾中闪闪发光，看不清是何人所书。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百业荟萃长街厚德载物；下联是：千年风雨古镇上善若水。对联用隶体书写，雕刻在两根花岗岩立柱上。
        牌楼的反面也有四个金色大字：“蒲雞春曉”，隶体书写。也有对联一副：江南水乡春蒲溪柳枝早换绿；海上红尘扬七宝古街醉流霞。
        在网上早就得知七宝古镇所在地以前为“蒲汇塘”，“七宝”之一有“金鸡”，所以“蒲鸡春晓”的蒲鸡即蒲汇塘之金鸡也。
        从牌楼的外观看，从题词和对联联想，此牌楼为现代人的作品。
        进入牌楼是一条平坦的柏油马路，两边均是现代化的楼房和店铺。走进约五六百米，在右手边有一小广场。广场左边也有和路口一样的牌楼一座，右边有一假山、瀑布和小池塘。假山上有六角小亭，下有山洞，边上的一楼房的墙璧被画上了巨幅图画，用来烘托气氛。
        牌楼的正面也是“七宝老街”四个大字，不过是从左至右书写，也有对联：飞沙十里接蒲溪，市声百年唱金鸡。牌楼反面的四个字是：“北宋遗存”，也是从左往右书写。对联是：長街還帶宋時雨，小巷猶聽大明鐘。
        牌楼坐北向南，其南面还有一座宝塔，三层“矮胖子”。
        可看出，这些都是现代人的作品，但也为古镇增色不少，许多人在这里拍照留念。
        在靠近小池塘的马路边，有一块石牌，上面刻有关于七宝古镇的传说：
       “晋代著名文学家陆机、陆云兄弟，人称“云间二陆”，陆氏后人曾建家祠于吴淞江畔之陆宝山，初名‘陆宝院’，后更名陆宝庵，五代时吴越王钱谬巡游驻庵，赐金字莲花经一部，曰：此乃一宝也，因改名七宝寺，后江水啮岸，三移其址于蒲汇塘之北，宋代七宝里人张泽舍室拓寺，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公元壹零零捌年）赐额‘七宝教寺’。志云：“镇无旧名，因寺得名，寺无它重，因镇推重。”
       “七宝历史千年绵延，有史可据。然在民间流传着‘七件宝’之说，曰：飞来佛，汆来钟。金字莲花经，神树，金鸡，玉斧，玉筷。飞来佛实为南教寺如来铁佛，传说由天上飞来，实系明万历年镇人徐洋募资筹铸；汆来钟系明永乐时七宝寺住持僧博洽筹建，传说从河中浮来。金字莲花经乃吴越王钱谬之妃用金粉工楷写成；梓树为千年古树，在原七宝教寺内，此四件为实物也。而玉斧传说和建造蒲塘桥有关，建桥之初，难以合拱，众工匠无策之际，来一白发老者，顺手拿起桥堍店家一把斩肉之斧于桥下，以垫桥基，塘桥由是得以建成。玉筷说古时皇帝赐功臣一双玉筷，能驱毒避邪，功臣将其藏于镇北蒋家桥之东堍桥柱内，后被人盗走，桥柱上遗留一双筷印。金鸡则传说镇北高泥墩下藏有七缸金八缸银，由金鸡守护，而所埋金银须由九子九媳之家方可挖掘。”
        走过广场，经过一小段老街，老街两边全是店铺。又走过一个拱形门洞，门洞的反面在拱形顶上刻有“蒲溪”兩個大字，拱形洞两边也有一副对联：一千年鎮藏金蓮，五百歲橋枕玉斧。隐含七宝镇传说的七宝之金字莲花经和玉斧。
        一直不解为什么有这拱形门洞，现在想想，可能是前几年刚开发时收门票用的。现在古镇不收门票了，但里面的“景点”收费。各景点单独收费，也卖联票。单独的一般都是5元，联票30元，星期二有的景点票价也减半。朱家角古镇也不收门票了，也是卖景点票。我觉得这样反而激励更多人来游玩，旅游收入更多。我们游这两个古镇时游览的人很多，购买当地土特产的人也很多。假如，周庄、乌镇、西塘等古镇也如此办理，去的人会成倍增加，说不定旅游收入比收门票要高得多。也不会有许多人去想法“逃票”，也不会有当地人收点钱帮助“逃票”，也不会有许多人看到那一二百元的门票费而“望票却步”，也不需要媒体大肆宣传帮助“发展”旅游事业。
        进入拱形门洞，又是一个小广场，左手方有一饭店——“七宝老饭店”，修得富丽堂皇，门口有小桥流水、太湖石假山，大红灯笼高挂。它的招牌菜是“七宝鱼头王”。右手也是一排店铺，靠近南端是一小吃店，南京风味的小笼包，后来我们就是在这里吃的中午饭。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座拱形石桥，石桥横跨于一条小河之上。这就是“蒲汇塘桥”，被闵行区于一九九六年列为“闵行区文物保护单位”。
        石桥由三个拱形作成，中间一个最大，桥的东西两侧都刻有“蒲匯塘橋”四字，两边也都有对联，西侧是：楊柳披煙看帆影如畫，鵓鴣喚雨聽櫓聲似歌。东侧是：東南三泖绿水源流遠，西北九峰青山氣勢幽。
       桥的两头都有建筑和休闲的围栏亭阁，坐滿了人，我们到那时已接近中午，许多人买了盒饭就在那用餐。也有不少人坐在那里休息，孩子在那里嬉闹。
       站在桥面中央，极目西看，还有一座石桥“康乐桥”，不像是古桥，因为有两个桥墩，桥面弧度不大。再过去就是我们乘车过来的七莘路，七莘路也是以一座大桥跨过小河，桥上汽车车流不息。小河往西通到哪不得而知。往东看，也能看到一座石桥“平安桥”，单孔拱形桥。小河往东流到哪，也不知道，估计以前是流向大海，这里离海岸很近，这是在“七宝传说”里估计的。上海以前离海岸也近，现在由于泥沙的沉积，离大海越来越远。
        站在桥上，基本上看到了七宝古镇的全貌。虽然仅仅一条小河，和朱家角差不多，但河比朱家角的宽，几座桥几乎一样高大。傍水而建的楼房处处显示出江南水乡的风光，虽然有好多现代化的楼房代替了古老的建筑。桥东两岸的人行栈道修得很漂亮，很现代化。
        这里离虹桥机场很近了，所以不时可看到起降的客机，我在照相时，就有一架飞机闯入了我的镜头。
        我爱看小河，爱看河上的石桥，爱看河中的流水，爱看河边的楼房，爱看河中的小船，爱看河中的倒影——石桥的、楼房的、柳树的、天上白云的。这种感情，不仅在这里，在朱家角，在苏州，在周庄，都能感觉到。因为它们再现了我小时的故乡情景，解除了我的故乡情结。这是我梦中的水乡，梦中的故乡。
        走过蒲汇塘桥就是七宝老街，老街较窄，两边都是两层中式楼房，虽然已有修善或重建的遗痕，但还保持了古色古香。老街两边都是店铺了，做着各色各样的生意。有意思的是，真正是七宝的“土特产”很少，好多来自外地。有好几个店铺卖云南的特产，有不少小吃来自江苏、浙江。老街上隔不远就会有一个真正的古迹，例如“棉织坊”、“当铺”、“老行当”。当铺前一块说明牌上提示，明清时代这里是当铺一条街，当铺行业非常发达。有一小铺卖“越南老字号白虎活络膏”，可治十几种“疼痛”，什么坐骨神经痛、跌打痨伤、风湿关节疼痛等等。
        老街里游人很多，人头攒动，这里是市区中的古镇，不收门票，谁不来啊。茶馆里大多是老人，很可能是当地人或附近的人，泡上一壶茶，听着评弹或越剧，陶醉在他们的快乐中。
        沿着小河两边也有老街，在蒲匯塘橋的南桥头东侧新建一个小吃店，三面无墙，能看到河水，能看到蒲匯塘橋，能看到街对面的“老行当”和老字号酱铺。夫人去酱铺买酱菜时，我就是坐在这小吃店的南门口等候，同时欣赏两岸风光。
        看小街，其实看下层不如看上面。下层由于做了店铺，都经过装修，失去了原有面貌。有好多楼上部分反而显出古老的沧桑。在一个名为“弄水沟”的门洞前，有太湖石有箭竹，白墙黑瓦。可里面，有几座破旧房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在蒲匯塘橋桥西北岸不远，有一个河滩，就是一级一级从岸上到水边的石级。我下去，贴近水面给蒲匯塘橋和它周围的景致照了几张相，水中的倒影非常清晰。
        小河水不是我儿时家乡小河那样清澈透明的河水，那是我们的生命水，我是喝那河里的水长大的。那时的水多清啊，真正的是“清澈见底”，能看到河底飘渺的水草和在河底活动的小鱼小虾和螃蟹。现在的小河，无论是朱家角，无论是苏州拙政园前，无论是周庄，河水都发绿，都有污染。不过，七宝古镇这条河，河面上好几处有莲花，白色的和黄色的。没看到有菱塘，更没看到划着木盆采摘菱莲的江南姑娘。
        这时应当是吃“四角菱”的时候，想吃小时候常吃的菱角。没看到有卖四角菱的，只看到一个小铺卖那种两个角的。
        七件宝贝，当然我们看不到，是传说也好，是真的有也好。看完古镇，我相信这七件宝贝是有的，它们在七宝古镇人民的心中，在他们的希望之中。
        中午饭在那南京风味的小笼包店里吃的，要了两笼小笼包，一份是店里的招牌“蟹黄汤包”，一笼是店里的金牌“金牌蟹味皇汤包”。前者15元，后者20元，每件8只。先吃的是蟹黄汤包，味道不错。后吃金牌蟹味皇汤包，味道更佳。吃这种灌汤包，要先咬破一点皮，吸出里面的汤，否则里面的汤不是流失，就是汤水四溅，会很狼狈的。老婆子非要一份汤——鲜蔬贡丸汤，我们都快吃完了才上来。汤不放在碗中，却放在一种塑料的一次性杯子中。老婆子一拿被烫，打翻在台上，不少汤水流在我的背包上，因为我把它抱在胸前。不少汤水溅到我裤腿上，赶忙用餐巾纸拭擦。没尝到汤的滋味，却带来一副狼狈相。
        可以买生的带走，每份多一个包子，两份送一张代替笼布的笼纸，笼纸可反复使用。买了两份生的金牌蟹味皇汤包，回家给儿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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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在墙上象征七宝古镇的印章，已经工商注册，这在全国好像不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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