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病了心担忧

　　都说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难道就不是父亲的心头肉？只是女人把感情流露在外，男人把感情藏在心底。
　　我们在上海呆着，不是为了享受上海的豪华，而是为了能照顾儿子，不放心他自己一人在上海。前星期六儿子去了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到北京正直寒流的时候，而上海还不算太冷。去时就一再嘱咐注意保暖，当心着冷。而且心里也直打小鼓，因为北京可是甲流重灾区，而学校又是重中之重。
　　回来那天晚上是他同事送他回来的，告诉有点感冒，在北京医院看了，不是甲流，是一般病毒性感冒。我们是一直等到他到家后，他同事走后才吃的晚饭。看他吃了一大碗面条，好像没病似的。可是饭后躺下，一摸他额头在发烧，让他吃了北京医院给他开的药。
　　那天，上海很冷，到了晚上更冷。上海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太阳了，他不在家，他房间也没有开空调。在知道他马上要到家了，提前把空调开开了。可是，他直喊冷，空调已经开到最大负荷了。我说去医院看看吧，他又不愿意去。说了好几次，就是不去，说睡睡觉就好了，他太困了，就想睡觉。老婆子熬了碗生姜红糖汤，他喝了一点，又吃了片退烧药和消炎药，让他睡了。
　　我一直在厅里呆着，守着他，不敢睡觉。开着电视机，开在无声状态，怕有声音吵醒他。眼睛看着电视，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耳朵一直留心房间动静，在为儿子担忧。到了半夜三点了，听见儿子咳嗽声。我开门进去，摸摸额头还是发烧。正好到吃药时间了，消炎药要六小时吃一次，又喝了一点姜汤。三点半后，听他动静平静了，我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看他嘴上烧得起了泡，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能替病的话，宁可我长病。让他吃药，让他去看医生都不同意，说话一点劲也没有。到了快中午了，才说肚子饿，想吃东西。熬了大米稀饭，太烫，来不及凉，我只好一勺一勺用嘴吹凉了喂他吃。快三十多年没有喂他饭了，那还是他小时候调皮，喂他一勺饭，他在嘴里可以含半天不咽下去，满地乱串，我也只能端着饭碗在他后面追。一面在喂它吃饭时，我也就在想，儿子要是长不大多好，我即使要顿顿追着他喂饭，我也愿意。可是现在虽然在我们面前他永远是孩子，毕竟他已是大人了，好多事由不得我们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为他做主。
　　吃了点饭，看他稍好了一点。这时才说，他胃难受，不敢吃药。又说睡觉蜷着腿太难受。
　　搬到新的地方，儿子一直在书房沙发上睡觉，沙发短了一点，睡觉时伸不开腿。我们要和他换换，让他睡床，我们睡沙发，他又不同意。现在病了，睡觉更不舒服。在莘庄他睡的虽然也是沙发，较长一点，留给买我们房子的小两口了，而这里留给我们的沙发太大，只能放在厅里。
　　幸而搬家时我坚持把两张单人席梦思床垫搬了过来，第二天在他书房里临时搭了个地铺，总算睡得好一点。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要在房间里给学生上课，由于上北京和长病已经推迟了一次。第三天下午我去找家具商城寻找合适的沙发床，让老婆子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在网上找到在徐家汇附近有一个家具总汇。不知道如何乘车，就步行到上海南站坐地铁到徐家汇下。下车后问站内工作人员说是在八号站口出站。出站后一直打听，找到家具总汇所在的路，看着路牌找下去。走了没多远看到有一个家具商店，看见有买沙发的。一进门一个小姐就迎了上来，我指着一张沙发问价钱。回答一万六千元，我倒吸一口凉气，赶忙退了出来。出门发现这条路还找对了，一条路上到处是家具店，这是现代城市的特点。
　　进了一个家具城，到了二楼发现一个沙发床专卖店，里面有十几种沙发床，全部打六折。让照相，我对一款照了拉开和没拉开的照片。在那里和他们聊了一会，他们说他们用的是高密度聚氨酯泡沫塑料，又把泡沫塑料样品给我看。我说，我是干化工的我知道。只要你们里面填充的不是再生的或者用“黑心棉”给我们就可。他们还告诉我下月初他们还要搞活动庆祝他们公司多少周年，我心想，我们可等不及。
　　从家具城出来找到家具总汇，门牌号码和网上提供的完全不一样。在二楼发现有两家沙发床专卖店，他们都不打折。有一家给我说，我也可打折，可我要把报价提高后再打折，那样有意思吗？我对商场打折也一直有看法，可儿子老婆子热衷于买打折商品，买了好像能沾多少便宜似的，实际上商家只会赚钱不会作赔本买卖，商场没有活雷锋。所以对那家打折的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他一再声称他们用的是最好的料。不过他们的产品价格也太贵，贵不是贵在料好质量好，而是家具城租金太贵。在家具城有一家和家具总汇同一品牌的一个店铺，同一款式的在家具城要贵不少，他们也打六折，打完后也比家具总汇的贵。
　　儿子去医院检查了，不是甲流，又开了一点药，可就是不愿意好好吃。好在不发烧了，吃的饭也多了，就是气色不好。
　　第二天，我让夫人和我一起去家具店看看，能否定下买什么款式的。儿子上老年大学上课去了。我们把我看到的又重新看了一遍，定下一款，那品牌就是在家具城和家具总汇都有的，是上海的生产企业。打电话给儿子，让他上完课后过来拍板。他也看中这款，又定下面料颜色，付了一百元定金，其余送货到家后再给。
　　这家还有一好处是交货快，别的几家都是要一星期到十天才能交货，这家，第三天就可以交货。就是不打折，一分钱没便宜。
　　买到沙发床总算去了一份心事。以前儿子老是不说他睡觉不舒服，虽然我们也觉得应该买一张好的，去了宜家家居好几次，但总是举棋不定。这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知道儿子一直在“不舒服”睡觉。
　　儿子的病基本好了，一颗心基本放下了。有了沙发床，睡觉舒服了，就是每天要把被褥搬来搬去麻烦。谁让我们不是有钱人呢，假如有能力买上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买沙发床干什么呢？
　　上海的房价还在疯长。这里的房子不怎么样，可价格涨得离谱。
　　儿子一人在上海，总是让我们担忧，我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到底他心里如何想的，我们也不知道。看着现代的婚姻，看他自己也流露出一丝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