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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站在岁月的尾尖才能有勇气回眸消逝的时光,并且看清前面的道路?我不知道。身上沾着两根梳头时遗落的头发,一根白色,一根黑色。
白发代表这已尽的韶华,而黑色却依旧象征我不会老去的心愿。
我是很不愿意回想这可恶的一年,在我的眼泪里开始,但愿不会在眼泪中结束。
2009年零点的时候,有人对我说,但愿我能让你一直这么幸福和快乐。
而当我还依旧浸淫于那些属于幸福和快乐的回忆里时,这些属于过去的美丽却似乎都变成了云烟,你能看见它们,它们就在你的天空上面徘徊着,可你却无法再那么真切的去触及。
它们会一触即逝吗?它们真的会离我远去吗?
我不得不这么去想,控制不住,也无法控制。
连日的加班,让我的熊猫眼又基因变异增加了小白兔的成分。很不愿意就这样真的在无望中走过这本就是无望的一年。
我问那个陪着我走过了近六年时光的人,这一年,你觉得我长大了吗?
他说,没。
这是个很让我心动的回答。
我的2009年所经历的事情,丰富的像是一个属于十年的岁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承受这么多的变故,更是很难想象在很多个不眠的夜里,我是如何安慰自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经常玩笑地说我这一年是我是在腹背受敌的状态下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晃晃悠悠的过来的,再深呼一口济南冬天寒冷的空气,我可以肯定地说,很好,我还活着。
可活着却又要面对那么多的不如意,那么多的恐惧和那么多无法逃脱的悲剧。
我是生活这幕悲剧的编剧和主演,可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无力去更改这样的剧情,只能懵懵懂懂的在更加无意识的状态中继续的演出。
手机的短信箱里,最后的甜蜜存留在二月十一日。
再之后,我开始惧怕文字这个我曾经那么热爱和推崇的工具。我开始那么担忧,并且几度想要放弃这里所有的文字。
一年过去了,我终于只能在只属于我们的小小空间里写着我的忧伤和我心里最难抹去的那个影子,我的恐慌和我的想念,还有我放不下的痴心。
我把自己放逐在没有人认识的郊外,初春凋零的芦苇记录着一个冬天的冰冷。
选择一件事情,抱定一个理念,真的是这么复杂,这么让人感觉痛心的事情。
我根本无法排解心里的难过。酒,或者吹着山风无语的流泪,留给自己的是愈加的难过,留给朋友的,是愈加的伤心。
我一直以为我也是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和幸福的,可我却忽略了,我也是个小麻烦。
春天,什么都来了,我一直望着那条路,只有你没来。
春天,什么都来了,我满怀着希望,你却失去了梦想。
夏天的快乐在推开门的一个惊喜中开始。却又在当天被一通电话无情的打破。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电话里传出那个曾经那般洪亮,而现在却很是无力的声音:晚上回来吧,我刚拿到CT的检查结果,肺癌。
一个人在车里发呆,脑子里开始不停的乱想着所有可能的结局:误诊?晚期?
怎么可能,一个从来都不生病,走起路来生风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肺癌?我们早晨明明通过电话的,在初升的阳光下,我还听到他笑,不过是肺炎而已……
夏天的时光里,我们不停的穿梭于家和医院之间。我陪着我亲爱的父亲熬过了34次放疗和六个疗程的大剂量化疗。
“小细胞肺癌”这个名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我的生活。
顺铂,依托铂苷,沙利度胺,格拉斯琼,PICC管……
真的很害怕我就这么失去他,虽然我从来不去表达什么,但是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我对这个被我叫做老宋的人还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孝道。
在他生病之前,我跟他之间有太多的平行,他不干涉我,我也很少去过问他。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在我需要钱的时候,他把私房钱塞给我,几千,或者上万。更或者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拌嘴和争吵,和好的时候就勾肩搭背的一起谈笑。
这种叫做肺癌的病痛,让我一夜之间不再只是那个他宠爱和骄纵的女儿,我觉得我更需要用我的坚强为他那虚弱的肺撑起一片更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我喜欢摸着他因为头部放疗而掉光头发的脑袋跟他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习惯了每天交待他按时吃药,饭前的饭后的,吞服的嚼食的。我习惯了经常给他买回各种零食,喜欢看他大口的吃饭,更喜欢看到因为他肺上的阴影基本消失的时候我的喜极而泣而引出来的他的眼泪。
如今的老宋,依旧受着放射性肺炎和肺纤维化的折磨,他憋喘或者咳嗽,或者因为食欲不振而精神不济,我只能拍着他刚刚长出一点点柔毛般头发的脑袋给他继续的鼓励。
大风大浪咱们都过来了,我决不允许他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谢谢你,一直鼓励着我,陪伴着我一起捱过和与老宋治疗的这8个月的时间。
夏末秋初,我在阳光毫无保留的直射下,从一个白皙了二十多年的瓷娃娃变成了有些黝黑的古铜色,我不觉得这就是健康,我只觉得被晒得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我给父母和爷爷搬了家,从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之后是办妥所有有关拆迁的大事小事,然后用一套新商品房的购房合同当作了老同志和老宋生日的礼物。
不动产数额的增加其实并没有给实际的经济数额带来多大的增幅,济南的房价在九月之后突然上涨,我的两套房子虽然在虚拟的数字上带给我心里极大的满足,不过我依旧在穷人的队伍中不停的挣扎。
我的工作在秋天来到的时候产生了些许的震荡。虽然只是形式上的改变,虽然我一直标榜我不会去想什么,可我知道我还是在乎了。
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因为你不去想而不存在,实质上未改变,可形式上的改变也依旧可以让人觉得不振,抑或是有些失望。
这个秋天,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老同志做着“斗争”。很难想象一个90岁高龄的老人家,是如何把我们三个折腾得要吐血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怕回到山上那个家里,去面对随时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发生的纷争。或者我会想很多理由晚一点回去,早一点出来。
然后每次都吐着舌头深呼吸的跟自己说,今天又这么平安的过去了。
搬出来已经快两年了,我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也习惯了在我的世界里等待什么。
我说服不了自己对所有的事情都泰然处之,笑一笑就轻松的过去,太多的压力都在我肩膀上,我需要笑着,勇敢地去面对所有人,可我却那么恐惧去面对自己。
我有很多想说的话,可我却慢慢习惯了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不去表达。
文字之于我已经生分了很多,我也恐惧了可以用文字表达出来的故事和感情。
我第一次那么惶恐的在半夜删掉了我写好的日记,我第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该按下提交,我第一次在我的日记里说谎,第一次欲盖弥彰,第一次隐藏着不去记录我的生病,我的受伤,第一次那么期盼着有人会看到我的日记,又是第一次那么害怕有人看到我的文字。
如今的我,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我也可以在那些原本应该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夜晚中保持着一定的沉默。
我没长大,可我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老了吗?我变了吗?我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告诉我吧。告诉我好吗?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今生的这二三十几个小时里,我忙得没有片刻时间去仔细回味。
过去了,随着那些苦涩。
过去吧,伴着那些眼泪。
我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只知道,铆足了劲,继续的往前走。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你呢?
2009,我的白头,我那些远去了的麻烦和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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