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花开——寻路，重温一段情

evasyy · 发表于 2010-6-11 02:02:07

??09年开始，天气一直晴朗。新年新气象，很多新人选择在元月1号成立自己的新家。虽然昨天海边的风声很劲，却没有阻隔新人许下美好的愿望。随处都可以看到花车游动，随时可闻喜乐飘扬。岁月不饶人，不是看到下一代的成长，我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四十了。一号是我的外甥女结婚大喜的日子，几日前姐夫电话叮嘱我一定要去，他说很多亲戚都说想念我。忙碌的生活，我们只顾匆忙赶路，而遗忘了很多，那些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人和事，随着岁月河床的冲刷，已经成为河底的石，沉淀了些许光阴的痕迹，静静的等你将它拾起，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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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是外甥女搬九之日，早晨，母亲来电话，她问我去吗？我说太远，没车，很懒得上路呢。妈妈说还是来吧，姨妈和舅妈都想你呢，她们年岁大了。本来从内心我是拒绝的，可当妈妈说：“她们年岁大了。”心便被抓住了。我那个苦命的姨妈就要八十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于是决定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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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出奇得好。一个人上路很寂寞，约上女友，我载她在新年的马路上奔跑。相同的性情，注定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关于农村我是热爱的，对民俗的关注也是女友的爱好。和她不同的是，在我的内心里，一直有一条路，那是走回光阴深处的路。如今，我载着好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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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条路，对女友来说是陌生的，但是不妨碍我对她讲述光阴里的故事。这条路上的风景对女友来说是陌生而好奇的，而对我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如今农村变化很大，那条求学之路如今已经隐匿在杂草丛中，再难寻见了，我却依然知道大致的位置，甚至可以寻得那条沟壑。曾经我们为了赶近路，不怕荆棘硬是在山沟里走出了一条路。曾经，我就是从山的那一边，踩着杂草，披着晨辉带着落日来回奔跑。如今了望，心生敬意，小小的年纪，我们是如何一天一个来回奔波在这条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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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友询问我在哪儿读书时，我们的车正好经过我的学校，旧时轮廓依旧，改动的只是校园里的房舍，大门还是从前的样子。自此，我才真正意义的打开了那扇光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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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住宿条件的不完善，以至于我们几个十五里外的学生每天必须走读，不记得走了多长时间，住在这个镇上的大姐不忍我小小的年纪这么奔跑，她担心我路上不安全，硬是在自己本就拥挤的房子里，给我腾出了一间住房，自此，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是自此，我的生命中多了一个疼我的亲人。大姐年长我很多，两个外甥女只小我几岁，我们共同生活在一起，很多时候姐姐待我如女儿。于是，在我生命中，我尊大姐如母亲。今天要去的是二姐家。那条路我只走过几次，因为大姐家在镇上，很多时候其他姐妹都习惯了到大姐家团聚，我们少有机会去二姐家，于是，在岔道口我有些迷茫和踟躇，不知究竟该走上哪条路，最终我只能求得亲人的帮助，喊他们来路口处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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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村庄，还有陌生的面孔，我无法寻得二姐家。尽管如此，村头那眺望的眼神却是熟悉的。冬天的农村是安详的，劳累了一年的农民在这个季节里可以休整了。村里的街道随处可见鸡跑狗跳，那是一种极其安然的生活，走进村庄心便静了下来。村人很是热情，见我陌生，又在张望，问道：“是来吃喜酒的吧？顺着‘喜’字走，就找到主家了。”哦，这才发现，路的两边大红的喜字一直延伸。它为我们指明了方向，那炊烟升起的地方就该是姐姐家了。临近，热闹的人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在记忆中搜寻他们的称呼，却总显得自己愚笨。岁月终究是带走了很多东西，只是我这张不会变的脸让他们在瞬间喊出我的乳名。我应接不暇，还没等反映过来这个是谁那声问候又至。我搜索记忆的空间，女友早已下了车，追寻新狼和新娘的脚步。我将车停好，跟亲人们打声招呼，追着女友来到这个陌生的姐姐家。硬入眼帘的是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记忆的影子，这是姐姐家？大红的喜字挂在门旁，大红的喜联衬托一对新人欢喜的脸庞。一把大红的锁关住了新人的脚步，乡里独有的闹女婿的节目我们赶了一个尾。那个经常以稚嫩的声音喊我“小姨”的外甥女，此时一声红彤彤的喜服，正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面前。华年属于他们，良辰美景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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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闹喜的人们才算打开了那扇大红的喜门，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红彤彤，代表兴旺的火苗老高老高地窜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我们都希望日子红火与平安。站在院子中，远远的就看到那扇窗口里晃动的白发，我看到了我的姨妈。继而是舅妈，妈妈也在炕头上坐着。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只是少了我的大姨妈，就是姐姐的妈妈。我极少看到她们能有机会这么面对面坐在一起。因为新娘二道门被阻，我没有办法进屋，就这么隔着一扇窗我喊了一声：“二姨。”那双慈善的眼睛，立刻溢满了喜悦。姨妈和舅妈一下靠在窗前，疼惜地对我说：“乖啊，总算来了，怎么来的？外面冷不？怎么就穿那么点？好象又瘦了？”她们忙不迭地询问，打开窗户，姨妈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我还那个小女孩，那个经常在她怀里撒娇，告妈妈状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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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的手很粗糙却异常的温暖，她一直担心我冷，即便如今的我长了一圈的肉，在她的眼里也瘦的。对姨妈，我有无比疼惜之情，一辈子受苦的她，始终微笑地面对生活，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上，你不会看到岁月留给她的悲伤，她总是坚强地面对命运给予她的所有不公。八十岁的姨妈还能如常人一样劳作在农田里，有时想着心便会疼，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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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的是，如今的姨妈依然健康，那张脸上永远是那么红润。终于挨在她的身边，她依然嘘寒问暖，不要我脱下外衣，还像小时候那么疼爱我。舅妈也是满头白发了，只是相对之前，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当大姐、二姐、小姐出现在我面的时候，才发现，岁月真的改变了许多，我们都老了。几年不见的光景，怎么变化这么大？大姐握着我的手说：“你都想死我了，怎么这长时间也不回家？”一声“回家”，让我的内心变得异常温暖。无论我多么老，在她们的心中，我永远是那个有些淘气，有点小聪明，还有些小脾气，比较勤快的小文。无论我走出多远，那份牵挂却是这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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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在亲人的身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喜宴上桌的时候，融入的就是另一种民俗中。乡里人办喜事讲究一个实惠和热闹。当那可口又顺眼的菜，占满整张桌子时，你会眼花缭乱，不知道到底该伸向哪儿？这是一顿绝对丰盛的喜宴。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可以深切体会到人和人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一张桌子上的人，相互之间可以不认识，却那么像一家人。半大孩子，拨拉着筷子找他们喜欢吃的美味，还在怀里的娃娃，张开嘴跟妈妈要这，要那，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美。想来这样的场面只有在农村才可以寻到。当那丰盛的菜上桌时，诱惑的不光是我们的胃，同时还有我们的第三只眼睛，相机喀嚓，喀嚓，记录了这个难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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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宴席也有分手的时刻。村头那送行的眼神，一直跟在我身后，大姐对我说：“记得要回来，不要让我们总想念。我老了，不能去看你，你过年的时候一定回来。”我答应着，再回头的时候，我对身后的女友说：“大姐老了，听她唠叨像妈妈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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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村庄远了，熟悉的乡音消失在空气中，村头没有化开的积雪让我回忆起久远的那条路。冬天凛冽的寒风丝毫没有让我们觉得寒冷。在风中穿行，经过的还是年少时代的那条路，于是，归来时，有了这些文字。人的一生会走很多路，注定有那么一条路属于温暖，注定有那么一条路的终点是家。

图片解说：
??1）刚离开家的女儿再回娘家，竟然是那么得难开那扇门。
??2）红彤彤的火苗代表着兴旺。
??3）过二道门时，新娘是被新郎抱进去的。
??4）这里的规矩，新郎进门是要吃饺子和宽心面的，那饺子里的内容很多，据说一般的新女婿是经不起那股火辣辣的味道，基本都在新娘面前擦眼泪。
??5）那扇洋溢着生命力的喜窗。那缕温暖的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6）那些美味。农村的菜实惠，一顿喜宴，足足做了16个菜。回来后女友瞪着图片说：“没心情做饭了，看着就解馋。”我说：“人家是画饼充饥，你到好，拍片解馋？”
??7）这是我的外孙，来时我对女友说，别说自己不老，现在都有喊我姥姥的了，你说我们还有理由不珍惜光阴吗？这是我的外甥女和她的儿子，那个喊我姥姥的孩子。???8）回来时和女友说起那些美味，她说我现在都没心情作饭了，看着就是享受。在如今繁华都市里，你是再难寻这份久远的味道了。
??9）喜庆的一天，外甥女和娘家的亲人在一起。
??10）农村的大师傅的手艺那是一绝，任何酒店的厨师都别调制出那份味道来。
??11）新郎敬酒。
??12）那些熟悉的景象。
??13）这一个超可爱的宝贝。这个中午他抢去了新娘的风头，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随着他转。
??14）这是女友相机拍的，新娘进家门真难啊。
??15）我漂亮的外甥女，今天的新娘。
??16）那个可爱的宝宝，你看它的笑容多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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