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寂寞与温暖

郝晓琳 · 发表于 2010-6-11 02:08:14

　　洗杯子的时候，想到已许久不曾打扫卫生。很长时间是带着微微可耻的心情，散漫懒惰度日。提不起兴致来做这些事。提不起兴致，如旧年一般欢跃着有饱满热情过节日。
　　打扫卫生和写字画画一样，需要有心情的时候做。而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心情会在什么时候拥有。比如，在对着寂寞一边憎恨一边享受的时候。
　　在对着谁生气又或者失眠的时候。而更为喜欢的方式，必须是一个人。
　　洗了许多杯子。陶瓷和玻璃的杯子，区分出用来刷牙或者喝水饮酒。
　　房子里充斥着太多杂物，大瓶的花，黑色铁烛台，干枯的叶子，木头相架。看着满心温暖。至少，让我看到最初那些柔软的心意。是曾经那么纯粹而努力的见证。
　　
　　咖啡煮多了，满屋子浓郁芳香。端了咖啡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放音乐来听。
　　沉寂的午后时光。没有阳光，没有雨。
　　突然想抽烟。而平时是不抽烟的人，因此知道不可能。想念她。如果她在，应该能与她一起抽一根烟。
　　多了的那杯咖啡，就好似在等着谁来。那个人，却离开。
　　曾经在网上看一篇文，写星座与香烟。上面写**座的女子，最适合的香烟应该是圣罗兰。白色或黑色装，沉静而不张扬。看后便央杭州的朋友为我买来此烟。买的白色装，口感清凉，午夜时偷偷抽一根，有小小快乐。
　　一包烟抽许久都没抽完，朋友来我家玩，便带走了它。亦是不抽烟的女子，那时正面对感情伤痛，因此有太多理由放任自己。
　　经年过去，圣罗兰香烟再也没买到过。杭州的那个朋友，也早已失去联系。
　　
　　也许任何事情都一样，在怀念的时候便已代表失去。也只有失去的，才会懂得去怀念。
　　许多短信都在提醒我，今天是情人节。我并无过节的心境，我只是在做一些娱己的事情。比如为自己煮一杯咖啡，听音乐，看小说，吃巧克力。夜里打算找片子看，喝点百利酒。
　　似乎再没有什么，比安静的时光更好。又似乎，抛开自欺欺人的想法，只是不能再有当年的喜悦，去期待一个烟火世俗外的节日。
　　收到大束鲜花，是白色牡丹。蓝色和紫色包装纸的精心拢簇下，寸的花朵皎洁如玉。捧到怀里，生出满心惶惑。
　　花是LANYI送的，几日前与他在电话里开玩笑，早已对情人节没概念，也不会有人送花。他便说，我送你花好不好。只是以为说着玩，没想到他真的送了花来。
　　
　　认识LANYI的时候，只当他是看淡情感之人。可是慢慢觉得，他其实是最重情义的男子。表面上嘻嘻哈哈玩世不恭，而骨子里自有清明，看透太多世事苍凉。
　　这样憎恨分明又模糊情感的男子，对待朋友家人有肝胆的情谊。身上担着太多责任，也清楚自己的需要和必须承担的义务。因此收敛的是内心，狂放的是外表。
　　知道这大束洁白的鲜花，并不代表更深含义。他只在亲厚待我，知道我爱喝咖啡，茶喜铁观英，喜欢白色花朵，爱喝百利酒。仅此。
　　他自有度量的距离，清醒自知，隐匿伤感。平时各自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连电话也稀少。但就是这样的方式，却是我欣赏的方式。
　　看得到那被暖在深处的真心实意。看得到，因此感觉到温暖和心疼。
　　
　　早已过了为一段感情奋不顾身的年纪。也厌恶以爱为名义的纠缠不休。比之索取或交付，更想要生活里得以触手可及的点滴温暖。
　　你说些什么都不重要，我会懂得你的落寞。懂得享用彼此情谊，领会沉静眼神。光华褪落，喧嚣后的寂静里，还能一直望着的那个人。
　　就是要这样，融会心疼的来微笑。仅仅，是要你存在。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在朝着什么样的方向行走。而身边的人，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觉得快乐。沉默再沉默里，有太多不与人说的心酸惆怅。
　　有人说，情人节里的孤独是可耻的。但情人节身陷热闹依然孤独，更是不堪的。
　　因此当他离开，亦觉得平常。人与人之间的寂寞，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努力做到一个人的时候，也拥有坦然姿态。
　　
　　翌日。梦魇到几近窒息。无法醒来。无法动弹。清楚知道自己在一个梦里挣扎，听得见周转人声影乱。贴近的恐惧，看着自己沉沦下坠。
　　这样的梦，已经多年不做。而就在这个情人节上午的小睡里，席卷而来。毫无预兆。让我想起那几年独处生活。最怕夜半梦里惊醒，打开所有灯也无法驱赶的恐惧。
　　QQ里，她正发来难过表情。
　　安慰着，也知道无法安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伤，在身体里成为烙印。如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回忆，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同享的，最私人的东西。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的努力，同样显得苍白。
　　她说，昨日你很想我，今天我特别想你。
　　我们是怎么了。孤独的时候，突然缺乏抵挡的勇气。可是又不能轻易找一个人来陪伴。这样的一个人，原本不存在。
　　
　　倦怠的不想工作。心里却太清楚不工作毫无可能。不知为何人总要做矛盾的事情，纠结于矛盾的思想。
　　一方面我想努力工作让父母家人不担忧，另一方面我想无所事事侍花弄草自由的活。太清晰看着自己，看着生活，便看到那些失望和努力，都在城市的烟火里聚拢消散。
　　记得SHAN说，当你老去，看看还有谁留在你的身边。一如既往关爱你。
　　不知什么时候起，将现实和理想分的太过清楚。看得到许多，也学会只字不语。逐渐变得脆弱。醉了累了都会哭。发过的脾气生过的气，却渐渐懒得惦念。
　　如何是好。突然失笑。原来人的成长是在逐渐担心并努力的过程。然后在这个过程里，渴望得到近在咫尺的安慰。并为这些许暖意，继续努力的活着。其他，都不想再要。
　　
　　叶嫣然
　　2009.2.15

情人节的寂寞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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