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花开——想念又是三百六十五日（二）

gfmv · 发表于 2010-6-11 02:10:21

无论是分别还是相聚的日子，时间总是不待人的。随着元宵节的过去，侄女和妈妈也到了分手的时刻。弟妹也忙碌在临行前的准备中。好歹，在孩子开学后，她有过一段陪伴侄女的时光，也是这段时光，让她更深的体会出，带大这样的一个孩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心血。那日因为侄女贪玩，总也不着急完成作业，弟媳才感叹一声：“真难为大姐了。”而当侄女因为日记不知该如何写，征求妈妈的意见，弟媳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时候侄女说：“妈妈一点不称职，在姑姑家都是姑姑告诉我该如何写的，而且每次都得优加。”弟媳无奈地摇头：“那你找姑妈去吧。”她果真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们聊了几句，她就特自信地说：“大姑，我知道怎么写了。”然后就将电话挂断，第二日弟媳对我说：“大姐，就算我在家里，这孩子我也不能像你那么用心地带她，毕竟我还得工作，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给孩子，现在我是真的放心离开了。”简短的话，将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女人拉得很近，在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该感谢小侄女这条纽带，是她让这个大家庭更加和谐了。

时间过得很快，离弟妹离国的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我却在她要离开那几日被女儿牵扯了精力，少有时间陪她。人生总是会留下很多遗憾，现在想来，我除了在她回来的时候请她去火锅城里吃一顿，再就没有了心情陪她逛街购物，今时想起依然是很愧疚的。那段时间，女儿和舅妈的关系非常好，君君的懂事到也弥补了我的粗心。自从弟妹回国后，君君就对我说：“妈妈，舅母回家住不几天的，就不要让她买衣服了，你把你的冬天衣服给她穿，哪件都是新的，她买完了，就穿几天，就得放一年，出国她也用不上，那边热。”我看着这个时常给我制造点麻烦的女儿却有这样的细致的心思，到也欣慰中。然后女儿就去她的衣柜将她那些夏天的衣服，牛仔裤都给舅妈翻了出来，让她选自己喜欢的，君君说：“舅妈，你挑你喜欢的，去那边就不要买了。你给我带了那么多衣服，我这些都不是新的了，你不嫌弃就都拿走。”弟妹真的被这孩子感动了。她时常对我说：“姐姐，是这孩子的心太重了，所以有时候她才会有累的感觉，我们都得对孩子放松些，不要让她有太多的压力。”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弟妹在君君那段迷茫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和支撑。以至于在弟妹要走之前，君君心里很是难过。她时常会对我说：“妈妈，不知道小云会什么样，反正舅妈走了我都会很伤心呢。”我赶紧趁机会教育她：“舅妈走了你还会和小云打架吗？以后会不会让着她点？”君君也真的是理解了许多，她对我说：“妈妈，我再也不跟她争了，想想妹妹也真的可怜，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我终于会心地微笑了，这个一直纠缠在我心中的病，终究化解了。

无论如何，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弟妹成熟了，君君长大了，小云也更加乖巧了。老公更是值得表扬的，年前那个盛气凌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到弟妹真的决定走时，他没有半句怨言，反倒对这个孩子多了许多包容和关爱。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真的该感谢这个男人，是他的大度和包容，让我的婚姻没有和家人分开。虽然难免脾气不好，在将近二十年的光阴中，印证了他那颗善良的心。这是我此生亏欠他的，也是我引为自豪的。在走过的光阴中，我们甚至连两个人单独的时光都少有，但他一直这么沉默地融入我的家。也更感谢他，无论世事如何变换，惟其他对我的爱从没改变过。或许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让我失去很多自由，有时候他也难解释，每当惹急了我，他总是会说：“不就是因为太爱你了吗？”这样的时候，即便我想发火也得将声线收敛在半空中。

随着君君的返校，离弟妹离开的日子也就越近了。我时常担心小云的情绪，每当看到这孩子我总是会问：“云儿，让妈妈走吗？”她说：“那当然了，妈妈什么时候走呢？”我说：“这就快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想妈妈？”她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哭吧，可是妈妈说了，她会赚钱给买我书，买好吃的。”孩子毕竟是孩子，她哪儿知道妈妈离开的脚步有多沉重？她哪儿知道那个叫柬埔寨的地方离我们有多远？她又哪儿知道，妈妈要带成百上千号人的车间有多累啊！

弟妹离开的时间是2月17日的凌晨两点。那几日我也很忙，16号，我喊弟妹来家，我说这几日一直没有空，等君君上学了后你来家，将我的衣服你挑拣下，看看你喜欢什么，就选几件。我的凉鞋也多，很多连续几个夏天都没轮到脚上。她欣喜地答应。那日午后，离别的气氛在我们中间弥漫，我们都害怕提起，尤其是孩子在的时候。打开衣柜将那些夏天的衣服悉数翻出来，只要是她能穿的，喜欢的，无论新旧都给她打包，我说在那边热，你不要总是太算计钱了，衣服要穿着舒适的，以纯棉和纯麻为主，贴身的衣服一定质量要好，无论样式如何。她点头答应。将那些天意的套装一一给她打包，她却不舍得，总说这衣服太贵，那边穿不出好穿的。我说我留着也是压箱子底，带走吧。面对琳琅满目的衣服，她一件件地试穿，连说：“这一年是不用买了。”将该打点的一切都帮她打点好，心里似乎放心了些。

那日晚上，我们约好了，晚饭来我家里吃，但是得晚些，想让君君也送下舅妈。孩子是晚上九点半放学，我说吃火锅吧，能吃出气氛来。她说好。

晚上一个人忙碌着，虽然习惯了分别，毕竟又是三百六十天的漫长等待，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分开是会想念的。她们来得晚，等我都做好后，当餐厅里氤氲着雾气的时候，弟妹带着侄女敲响了家门。望望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我真的担心她会哭泣，拉着孩子的手说：“宝贝儿，知道妈妈就要离开家了吗？”她说：“知道，妈妈说，只要过了365天她就会回来的。”我说：“小云会不会哭呢？”她特勇敢地说：“不会。”我说：“那晚上跟大姑睡吧，妈妈早晨走得早。”侄女连忙说：“不，我要妈妈搂我睡一个晚上，我还要听妈妈讲故事。”听完这话，心里真不是滋味，这样的谈话也无法继续下去，一切的伤感，都随着君君回来后而轻松了起来。

当君君将自己抽空去买的发卡送给舅妈的时候，我看到弟妹眼里氤氲的泪水。她说：“君君真的懂事了。”君君连忙告诉她该如何使用，并说那边天热，会需要这东西的。然后又安慰舅妈说：“你走后就放心吧，我会让妈妈看着不让舅舅喝酒的。”这孩子连大人的心事都知道，弟妹欣慰的微笑。

那日晚饭我们是边吃边聊，尽量将这个分别的话题聊得轻松些。我对弟妹说：“明天太早了，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那边多保重。有事记得来电话。”她说：“放心吧，大姐，家里有你照顾我也会轻松许多，也会安心工作的。”很多话，不说我们都懂，送走弟妹时，却少了离开的伤痛，将为她买的蔬菜汤料带上，我说这东西携带方便，还有家乡的味道。晚上累的时候冲一杯喝，口味不错。她点头，带上了。

我知道，当又一个日出时刻来临时，我们都将数着日子等待再次团聚的时刻。

分别的头天夜里我们的晚餐，这时候君君还没放学，我们先吃了。看，妈妈看着女儿的眼神藏着多少的不舍和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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