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百味：第一次给爸爸洗脚

tnka · 发表于 2010-6-11 02: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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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在媒体上看到：某大学给学生假期布置了一道作业——给父母洗一次脚。然后写下自己的感受，后来学生们在完成作业时，被洗脚的父母有热泪盈眶的、有不愿意让孩子洗的；那些做儿女的也有百感交集的、有第一次感到长辈的不易，从而对亲情多了理解，知道感恩、学会自己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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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教育工作者深感这道作业布置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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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女儿的我并没有联系自己实际，老爸今年八十整，曾几何时他那高大的身躯已经不再高大、不再挺拔、英俊潇洒更离他远远地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佝偻的背、满头银丝、消瘦而布满皱纹的脸，健康状况也是每况愈下，一到冬天“老慢支”复发，尤其是年前先是频发“心绞痛”住院，后又因腰椎问题而只能卧床，一切生活均由老妈料理。老妈也是古稀之人，日夜照顾一个病人，还有病人有时心情不好的无理要求需要她老人家忍耐……唯有每次在电话里对我叫苦不迭！无奈我这个长女离家远，工作家庭离不开——心有余而力不足！常为自己不能在老父床前尽孝，内心对二老满怀歉意，只是在心里盼望着春节放假回家尽一点做女儿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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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成家后26年来，每年春节回家总是爸妈配合默契地为我们忙前忙后为儿孙们服务，每日里不停地洗呀煮呀，老爸总是老妈最好的帮手，妈掌勺爸打下手，诸如烧水、杀鸡、跺肉等等统统由老爸负责，老爸是个极细致周到的人，哪怕是一件极小的事他都会前后仔细地考虑和安排得天衣无缝。与母亲相比，父亲脾气更好、心更细更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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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只要得知我们要回家的消息，老爸都会格外高兴。听母亲说，每当这个时候，老爸会精神振奋，甚至于连小病痛都感到不药而愈。这样的一位细致、周到、慈祥的父亲而今只能卧病在床，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怎样的状态！
??在知道我们归家的日期后，俩老和弟弟商量安排弟弟初三在酒店接我们，妹妹初六送我们，因为有司机接送，老人一向对普通劳动者格外地尊重，自从84年老公单位有司机接送以来，每年我们家最贵重的客人就是司机，每次都是爸妈做好了满满的一桌菜，前年开始由于老爸身体的原因不能亲自下厨就改在酒店接待。
??初三在酒店吃完饭后，老公带女儿返回小叔家陪婆婆，我迫不及待地回爸妈家，爸妈问了饭菜怎么样，是否怠慢了司机，我一一描述了弟弟点的菜、酒桌上的欢快气氛，老人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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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爸爸床前，看着老人明显消瘦的脸颊和满头的银丝，因为卧病在床不能理发更显得苍老和病态，心里异常难受！询问完了爸爸病情后，妈妈也来到房里。让我安慰的是妈妈身体还不错，很感激老妈为我们做儿女的代劳。不禁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有时候满堂儿女抵不上半路夫妻。人生路上还是夫妻相扶相助啊！
??和老爸老妈如此近距离坐在一起，拉家常、谈工作，说着，笑着，这是多么幸福温馨的时刻！爸妈情绪很好，我能想象到二老内心的快乐和满足，父母给予儿女的多得还想多，永远没有尽头，可是他们对儿女的要求又是少而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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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夜暮已经降临，爸爸要我赶去陪婆婆，听妈说每天她总是跪在地板上给爸爸洗脚，妈个子高，又有腰椎病，真是难为了她老人家！我好不容易能在家，给爸爸洗脚理所当然应该是我做的事。
??慢慢扶老爸起床，帮他脱掉袜子、护膝，打来热水，将老爸的双脚泡进盆里：这是一双老树枝似双脚，小腿上有明显曲张的小静脉，由于消瘦皮肤失去弹性，明显干瘪且长满老人斑……曾几何时，这双大树似的脚是儿女们的靠背柱子，我们在大树底下渐渐长大成人。
??一边用毛巾擦着老爸的脚，内心百感交集：这双脚走过山山水水，踏过坎坷，历尽沧桑，和妈妈一起走过艰难岁月，养大了儿女，撑起了这个家……如今儿女长大了，纷纷筑起了自己的小窝，不仅少了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就是连最需要儿女们在身边相扶相助的时刻也不能尽责！
??洗完了脚，用毛巾擦干，发现老爸脚指甲很长。
??“妈，剪刀呢？我帮爸爸修剪一下脚指甲”
??“脏，让你妈剪”。爸爸竟然拒绝我为他剪指甲。
??“我是您女儿，还能怕您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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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不知被父母洗过多少次脚，甚至我们的孩子的脚也不知被二老洗过多少回，我们什么时候怕父母嫌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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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我一直是在不安和害怕中度过的。老父亲已经整整八十岁了，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我知道亲人们不可能一起来到和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仍然无比地害怕有一天他会突然离我而去，让我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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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给爸爸洗脚、剪指甲，回想起来，能让我内心的愧疚有些许地减轻。
??这个春节过得真好！虽然也有遗憾：平时我不能让我多陪老爸老妈，趁着春节放假我早早地和老公、孩子商量过——多陪陪老人，可老爸执意说：“回去吧，你是主妇，家里没你不象话，有客人，还有女儿也需要你”。我是左右为难，小女儿悄悄对我说：“妈，你还是多陪外公吧，我们毕竟和你的日子多些。”老妈不说话，但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我在家爸爸的心情好，也就不说无理话，母亲的性情和年轻时简直是两个人，他们俩好象是还前半生的债，倒是老爸常常挑刺：说老伴照料他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人道，使老妈委曲。唉！真是人老了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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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孝，那就顺吧。坐在返回的车上，想到自己计划了多时回家陪老爸又没有做到，不觉又后悔起来：我是多么地自私！
??护士出身的我未曾给父亲打过一针，那年他在省城医院做手术我也未曾去照料他一天，仅仅为他洗脚剪指甲这点小事老人还不好意思，作为女儿我很自责，我的整个身心全都放在小家里，倾注在丈夫孩子身上。平时只是电话问候，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的大爱我一辈子无法偿还，每当想到这些时却总以“水往下流”这个自然现象和人生的规律来解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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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等我退休来照顾您”。初五晚上我满怀歉意地说。
??“退休后你又有新的任务，你的下一代也需要你，我也想过，依靠儿女照顾是靠不住的，靠得住说明儿女没出息，那样我不愿意”。听着老爸这一席话，我只有深深地内疚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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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对儿女的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这爱是无任何附加条件的，是无私的，是不需要回报的。
??父母永远只为孩子着想——这也是人生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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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百味：第一次给爸爸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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