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东道西：是人是妖，三八节拉出来溜溜

伊泽浩 · 发表于 2010-6-11 02:12:14

　　时令口水贴。

　　
　　2009年的三八妇女节不赶巧，正好是个星期天，SO法定的半天假也人间蒸发了。星期五，也就是3月6日下午将近5点，我们开了个没有水果瓜子糖没有茶甚至连水都没有的茶话会，为自己庆祝了下节日……有个女人惊呼，为什么我们黑压压一片。我方警觉抬头，果然一众三十几个女人全穿着黑色咖色墨绿色，和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相映成趣。据说女人的裙子长短和当时经济有关，那么她们的衣服颜色是否也带有什么GDP暗示呢？
　　
　　记得是二十来岁上班后，开始过三八节的。那年，财务上让所有妇女去领慰问品，我羞人答答个姑娘，羞人答答的进去操起一个价值十块RMB以内的平底锅就走——这玩意儿就是慰问品。回家后，我娘见我这么能干，会买厨具了，就准备煎个饼犒劳我。不大会，她欲语还羞的说，这锅子真有意思，人家都是中间低四面高，它是中间高四面低，中间留不住油，煎个饼，还得弄成个环形……我真让我娘失望。但这个饼倒可以挂我脖子上转着啃，懒人嘛，总有不经意的欣喜。
　　
　　后来我们玩大了，也敢出去逛个百把块钱的旅游点了。比如个什么南街村，嗯，临走我斥资五块买了把带着它LOGO的梳子留念。或者自己加点钱，走更远，到云台山看一下清凌凌的山水了。只是乍然受到这待遇，我们惶恐不及，竟然跟着不良导游，将一天的旅程，以拼脚力拼耐力的情怀三小时就急行军完了。最后，我们怅然若失的看着终点，饥肠辘辘打道回府了。
　　
　　还有某一年是发了一大捆卫生纸，我在光天化日下提溜着走在街头，虽然内心备受煎熬，但表面还装的挺有点衣锦还乡的派头。而且，我还觊觎到好多妇女也和我提一样的包裹哎。但怎么就知道我们费手纸？难道不能搞点护肤品比如白天见晚上见的大宝，专程献给我们伟大的妇女同志么？伟大的妇女同志又总是考虑着先为家里叼草筑窝，即便是偶尔发了点大宝，她们也是尘满面的去柜台上，脸红脖子粗的和冷若冰霜的售货员交涉，换成了洗洁精、洗衣粉、香皂。
　　
　　但以上这些，绝不是牢骚。顶多算个揭不开锅盖的闷骚。因为最近，我依然可以在电视台的法制栏目看到一些老生常谈却又一直新鲜发生的案例，比如刚出生就因性别问题被生母掐死扔垃圾堆的女婴，出去打工被骗**的少年女子。她们眼神麻木的看着法官，待讲到悲切处，又回首看听众席上自己年迈的母亲。而像走亲戚一样换了件稍微干净体面褂子的母亲正在泣不成声。是谁给了她们致命的一击？我为自己庆幸，作为女婴没有被试图消灭过，作为少女被亲戚朋友爱护有加不曾受骗过，作为女人，还能自己赚点薪水买新衣服，有丁点空闲看书写字。我知足吧。
　　
　　在春日迟迟那里，我看到她最近一篇讨论家庭里家务活谁来干的文章。里面有个例子，说一女子，嫁给一男子，男子对女子宠爱，但女子上班回来得做一切家务，包括给男子端来洗脚水擦干净脚——我不知道这所谓的宠爱，到底体现在哪里，难道是给她买昂贵首饰，回来就摘了，系上大围裙下厨？或者工作累了，回来以给丈夫端洗脚水擦脚为休闲？女子累极，自然抗议。男子说，晚上他床上做，所以白天她得床下做。COW，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此文下评论也大多为同性义愤填膺之语，比如，让那厮床上能做多久，床下那女子也做多久。比如，换个床上床下都能做的来。此女遇人不淑之登峰造极，真让我等望尘莫及。
　　
　　至于家庭暴力，更不用说了。当女人生存权与尊严全能被保障时，再来谈那些“生理期肚子疼可以多休息”或者去年的“三八妇女节改为女人节”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吧。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女人们活得滋润快乐活得是自己，而女性论坛讨论的话题只有“今年流行红裙子”“鸡蛋炒西红柿好，还是西红柿炒鸡蛋好”之类的无聊话题，而那些女婴被掐死少女被拐骗的话题早已成为传说。
　　
　　其实，曹聚仁先生有一篇当时在苏州省立中学的讲演稿《苏小小与白娘娘》，苦口婆心也说的是这个话题。推荐女人们都去看看。他文中说“白娘娘并不怕许宣，但是许宣有法海给他的钵盂，罩在头上，使她不能的动。这个钵盂是什么，那便是经济权。白娘娘压在地底，法海禅师砌了塔基，便有许多愿做功德，造成一座巨大的雷峰塔。这巨大的雷峰塔，便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经济权’和‘传统思想’，把一切女人都压住了。现在，雷峰塔是倒掉了，钻出来的白娘娘，她头上还罩着法海禅师的钵盂，她能转动吗？谁来替白娘娘敲破这个钵盂呢？诸位同学，请仔细想一想！”整段的摘录他的文字，是因为句句刻骨。原来，这么多年来，女人们只不过是从塔底挣扎了出来，至于那钵盂，当初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罢了。
　　
　　而女人们为了甩去这钵盂，拼体力拼智力，甚至拼了命，有一天她们都成了东方不败，全是被你们逼得——春日迟迟那个帖子下，竟然还有人跟帖说，因为男人比女人赚钱多，所以女人该多做家务——说这话的人真是个魔鬼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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