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拢慢捻：又到香草飘香时

lucky_chu · 发表于 2010-6-11 02:30:10

　　这个五月天，竟也是孩儿脸。时而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时而滂沱大雨，阴风阵阵。这满心满怀的沁凉，让那些爱美的女子忍不住窃窃地笑：真好，又可以多披一个月的长发！
　　可不是，去年的五月炎热如盛夏，今年却衣袂飘飘、长发飘飘！然而，这样秾丽的日子，心头总有什么萦绕其中，挥之不去。
　　晨曦的体育测试，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老早买了绳，借了实心球，外加不遗余力的敦促、陪伴，结果也不尽人意。体育老师可谓一针见血，说，他（指晨曦）就那身骨子，再多训练也不管用！高人指点，豁然开朗。于是，想歪点子，走旁门左道。我和他分头行动，只为不行差踏错。可事与愿违，越简单的事儿越出错。某天惊闻，晨曦成了众矢之的！惶惶然，心紧绷起来：问题出在哪？为什么千人万人偏是他？
　　继续奔走，数日过去，他没给个明确答复。开始夜不安眠，那张测评表上所有项目的测试都成了大红叉叉，还有斗大的一个零！心惶恐不已，难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终难敌煎熬，涩涩前去，询问。体育老师答，放心吧，不会取消成绩。有了这话，心又安然了，工作、生活如旧，却终难抑心头缕缕的不安。
　　
　　揪心的还有中考模拟试，曾经认定“无懈可击”的卷子最终也有小小的瑕疵。却已顾及不了那么多，惟长叹一声，终难完美！
　　完美不完美，都过去了！以为会有个舒心的端午节。中午，“铃-铃”的电话响，一接，一听，又愁上了。晨曦的表嫂——也是他学校里的老师，托我要我们学校的教辅资料。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去年六月，学校的教辅资料满城散播，令领导大为肝火，大会小会皆声色俱厉的狠批。其实不怪领导恼怒，这应试教育，明是兄弟学校，暗地里却拼个你死我活。给吧，输的是学校，属泄密罪。不给吧，赢的是学校，可获开亲罪。我很左右为难，要是资料真的从我这里散播，我是千古罪人，尤其愧对那给了我信任的编辑资料的同行。可若不给，怎在亲戚中立足？
　　一再叮咛，不要再散播啊！可心里空得很，托别人守密，不如自己不泄密。难啊！最怕良心不安，虽然不是刻意而为。有时做人很无奈，无法给自己选择一个真空的世界，哪怕为逃避。其实最郁闷的是晨曦，他说，同学都把目光投向我，大家都知道我有这本资料的！
　　然而，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对同学说，不！这个我最难以启齿的字，却在晨曦那不得不轻松说了出来。我知道我这个母亲不称职，把成人的纷争也搅进他年少纯真的世界，让他不得不背负不诚实不友善的十字架！
　　
　　无法逃避这尘世的纷乱，郁郁寡欢时更多眷恋天台的恬淡幽静。当西天那抹灼人的光渐渐隐退，开始泛出美丽的彩霞。我也踱出天台，掇条凳子或静坐，或俯瞰。这是一天中最恬静的时光，可以不思不想，不悲不喜。眼前的一景一物，不尽养眼，却让心平静。岁月是把无情的刀，让你身心疲惫、伤痕累累。有时又俨如一泓清泉，涤净你心中的阴霾，化尽你心中的沉郁。
　　
　　是夜，他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晨曦那事，稳妥了。心了然，就当好事多磨吧。或许，一个连末奖也难中的我，凡事会多些枝节。
　　
　　又闻香草飘香。数天前，同事已议论开了：某某菜市有香草卖，某某地的粽子特醇香。关乎这些，从来不用我烦心。回到家，大门上果然悬了一把香草，那分沁香，是很熟悉的味道。晨曦笑，爸爸怎么也迷信了？我懂亲爱的一点小心思，这也是那么多年第一把悬挂的香草。我回晨曦，这不叫迷信，是风俗。
　　小时候过端午节，妈妈必然从菜市场买回一把熟悉的叶子，挂在门上。我们好奇，妈妈便解释，这是香草，用来辟邪。那时候不懂“辟”是何意，“邪”又是何物，只要是妈妈做的，必然有她的道理。而年长后，觉察中国的节日大都与祭祀祈福有关，便也承受了下来。
　　这把香草，一直飘着淡淡的馨香。我说还不煮香茅水？他回答，要等夜晚。
　　夜来了，香草稍稍煮过，便满屋飘香。用这泛黄的水洗脸、沐浴，据说能除鬼驱魔。
　　我不信，但我做了。

　　不是香妃，但那份清香，久久萦绕。

轻拢慢捻：又到香草飘香时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