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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自己的相貌一直是很模糊的,因为我能看到她的时候很少,也很匆忙。这个缺点让我很懊恼,当我闭上眼睛想认真想想自己的时候,很飘渺,一点也不具体。
我拿起了办公桌上的镜子,认真端详起眼前这个“我”:一张肤色黯哑发黄的脸,眉头微皱,眼睑耷拉,让本就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小了,眸子里看不到一点斗志和理想,好在鼻子和嘴巴还算正常,却都死气沉沉地呆在那里,还有一些小小的雀斑夹杂着少许的痘痘分布在脸颊和鼻梁上。看到这张衰老的脸,我灰心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飘忽的身体瘫在了沙发里。
我知道,我正在逐渐的老去,连呼吸都变得迟重和犹豫起来。
最近,我发觉我开始变得絮叨起来,老是喜欢重复地对朋友和同事表达同一种心情和想法,他们对我的目光和心情也越发变得柔和起来,我知道,谁会和一个垂暮老人计较呢。
听老人说,人啊,越老越念情。最近我老是想到在小镇生活的父母,生活境况不太好的姐姐,分离的朋友,就很容易沉浸在悲伤里,而且久久不能走出来。我打电话叫父母到城里来生活,想和他们彼此依靠,可母亲拒绝了我,还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因为我以往没事从不往家打电话,这样的反常倒让她们很为我担忧。打电话叫朋友来玩,他说很忙,但今年会见一次面,我期待,但也很伤心,因为人老了,时间很宝贵。
种种迹象表明,我真的老了,尽管我很不愿意。我的行动越来越迟缓,以前回家的路只走半小时,现在不行,走走停停一小时,有时还忘了方向。记忆力也越来越差,乘飞机过安检时,人走了,包忘了,后来在空勤人员的帮助下才找了回来。精神是越来越不集中了,领导交办的材料我拉拉扯扯两天才弄好,最后还得领导亲自操刀才过关。我感觉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同事为我接风,一杯酒就醉了,食量也大大减少了,吃一点就不觉得饿,睡觉也象老人一样,晚上睡不着,白天打瞌睡,唱歌跳舞的活动我基本不参加,我知道我孱弱的身体不能像年轻人一样折腾。我的衰老还表现在对世俗的厌倦,对新生事物的抵制,我越来越讨厌周杰伦、李宇春之流,每每看到他们奋力的“小丑”表演,真恨不得揍他们两拳。
我试图翻开一些相册,看看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在杂乱的抽屉里,我终于找到了一张我们中青班的全体合影,七十几个人分成五排站在会务中心前的台阶上,周围有很多葱郁的树木,洋溢着春天气息,我们都笑得象阳光一样灿烂,我看到我很年轻,就在三年前。在密密麻麻的人影中间我还是很顺利地用排除法找到了自己,我对自己说,上帝保佑,尽管我老了,但脑子还是能用的。
我是真的老了,朋友们,请对这个老人好一点!
2009年6月19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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