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日子

aqxsj · 发表于 2010-6-11 02:46:37

　　丈夫每次出行，头天晚上一切整理就绪，必是过了子夜。也是这次出行的急促，一整天的电话，手机打的没了音，抱了座机直到没了话费。看他放下手里的一切，为了集体的凝聚，不惜心力电话每一个经销商，论讨详尽细则。仅仅为了当初大家的信任，他就这样义无反顾挑起九县一市《清华同方》联谊会组织者的职责。

　　《清华同方电脑》本是国产的三大品牌之一，只是在河南没有很高的知名度，当初丈夫在做这个品牌时，许多人竟然不知道这个牌子的电脑。
　　电脑下乡是国家今年开始的政策，可是当初我们做这个品牌机时，丈夫就已经到各乡镇招商代理网点。而且每到聚会的日子，他把自己的观点向各县的同行阐述，要他们把眼光放远些，不要看到眼前没有利益就不去尝试，他给同行分析农村市场无法估量的前景，并且一再强调售后的关键性，质量在厂家，售后的环节全在经销商手里，服务行业如果把质量与售后作到让客户满意，他的产品才有生存竞争的能力。在丈夫一再的强调下，各县的代理商也到他们的乡镇逐个发展网点。

　　丈夫的人生格言：既然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一定要做大，不然在当今竞争激烈的行业中会被挤掉、挤跨。为了提高品牌机的知名度，几乎是亏了血本做宣传。广告的效应是无法估量的作用，短短几年里，在人们的思想意识里，有了《清华同方电脑》的概念。每次我埋怨他花那么大的资金做广告不划算时，他毅然坚持自己当初的抉择，之前有许多人做这个牌子的电脑，可是没有做起来，他做起来了，人们在买电脑时，会在心里考虑《清华同方电脑》这就值了。

　　我明白他是个事业型的男人，诸如同行反映，铺下那么多的资金，利润不能成对比，丈夫不厌其烦向他们讲解商品的连带性，电脑虽然没有什么利润，可是桌子、椅子、音箱都是不会贬值的，不做电脑谁到你店里买这些东西。利润虽薄，客户也会货比三家，你的价格低，质量过关，售后又令客户满意，直接受益的客户会给你很好的宣传，他们的一句话，会抵过你投下巨资的广告，其实这也是一个廉价的活广告。

　　我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一向不懂，也不去问，只是在他出门的时候，我格守自己的职责，默默守在店里，看护好商品。每次看到生意中某个阶段受到阻力，我所能的惟有静静等待他的活力再如往昔。
　　所以当别人投注羡慕的眼光，我明白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光鲜的浮华，做生意人真正内心的世界，是那些朝九暮五上班族永远体会不到的心境。体力的消耗不去说，单就心力和脑力的付出是外行人永远不曾有的超负荷承受。
　　已经是深夜，他仍然记录着有可能接触的商家，看他疲惫不堪已经半闭的双眼，疼惜催促他赶快休息，因为明天还要起大早和同行集合。

　　散件一直是九县一市同行议论很久的话题，他们都认可同进一家货把价位拉下来，怎奈郑州的经销商都是急于抓钱，只要说拿货，1个和100个没有价位的差别。丈夫一心一意要到南方和厂家联系，之前曾去过两次都是无望而归，后来只好留话在那边的朋友，让他们多多留意。
　　我明白散件一直是丈夫心头的一块心病，以至与在我狭窄的人际圈里特别留心电子方面的信息，一旦听到在电子厂打工的亲戚，我都会详细询问是否有与生意直销的产品。记得上次读到默子007说起她的老公工厂的事情，忍不住发了站内消息询问详尽细则，妹妹很快回音，并且举例说明，虽然没有合作的机会，我还是特别感谢妹妹的热情，在这里姐姐道一声：“谢谢”。
　　这些日子老公的情绪直接影响到我的作息，看他夜半仍然没有睡意，我也尝试泡了浓茶提起精神，舍去睡眠陪在旁边，一床之隔，床那边的他上网浏览令他敢兴趣的东西，床这边的我轻放一曲喜欢的歌曲，沉醉在我用文字编制的世界里。直到思维神经混沌一片，我边会一骨碌倒在儿子身边。

　　一觉醒来后，慌忙看了时间五点差十分，急呼在小床上酣睡的男人。我起床的速度向来是男人所不能比，洗刷完毕看他依然没有收拾利索，征求他是吃米线还是豆浆。他说时间来不及。既然如此我也落了省心。
　　一同下去帮他开了店门，外面的天色依然被夜色笼罩，轻声叮咛着路上小心。关了店门，看着美梦中睡得踏实安稳的儿子忍不住再次躺在床上。一觉乍醒快八点，急速出了卧室，熟练抓了五谷杂粮放入豆浆机。匆匆下楼开了店门，拖地擦抹柜台是每天必做的事务。一切就绪，我才可以静下心来上网。

　　男人出差把平常上网的小本带走，也算想的周到，把朋友在此维修的本子让我使用。头天晚上让他把各种电源线插好，免得我没有本事搞定。
　　打开了电脑，提醒上网速度百分之百，但网页就是无法打开。学了他去里面把路由器各端口重新紧了插头仍然无法连接，重复数次作罢。当我犹豫是等待他电话还是自己打过去时，手机响起，他电话客户要货。
　　我只有骑车风风火火前往，回来之后懊悔自己忘记请教男人高招。忍不住打了电话，通话中，只有静心等待他有事找我。看来心诚则灵，几分钟后，他的电话终于来了，没等待他挂机抢先询问电脑上不去网的原因，他轻松回答客户名改一下。去那里改呀，怎么改呀，我这里还是一头雾水，他那里恼火挂了电话。

　　唉!天底下最聪明的男人偏偏就娶到一个天底下最笨的女人，关键时期就成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局面。心里愤然，这是我的男人吗？一句话装做听不到，两句话视若罔闻，三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至于吗？老婆就是这样好欺负，别人的一个电话他能耗上几个钟头详尽解答，我可是终身为奴从早陪到晚的人竟是如此待遇。都说当今是阴盛阳衰时代，我们头顶一样的太阳，可是在我的上空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铿锵有力阳刚之气。罢、罢，咱小女子也是撑船的海量。
　　招呼孩子下楼，看儿子失去光彩没有活力的神情，揽在怀里问他那里不舒服。小儿说头不舒服。我的心头掠过丝丝不安，昨晚睡至半夜小儿又流了鼻血，前天也有过，之前虽然也有这类事情，并没有如此频繁。

　　叮咛女儿看好店，带儿子去看医生，离此不远，拐过弯就到。平时一家人的小病都在此就诊，已经非常熟悉。我详细说了儿子的病情，诸如他身体的不适。医生说只是感冒。流鼻血只是上火的原因，让我焦急的心安慰了很多。
　　回家，看着儿子把药吃下。电话铃声响起，货运通知提货。亲吻儿子让女儿小心管好弟弟。女儿让我放心出去，有事会给我电话，这才想起座机没了花费。

　　去电信大厅交过话费，柜台工作小姐递给我清单同时附上一超大袋洗衣粉，没有问及原因匆匆赶往货运部。提货刚进家门不久，男人也来了电话，让我去一个货运取货，没敢停留急急上路，走到半路突然想起这个货运似乎听男人讲过又搬了地方。
　　电话询问具体位置，那是一个刚建设不久职业性很强的地方，面积之大干道交叉复杂，他费了很大口舌，我仍然没有听明白。最后，还是我点了要害，是否与上次陪他一起送货的地方同一街道。得到肯定心里基本上有底。

　　载儿子一起前行，小子服了药后又恢复了他活泼好动的天性。一路的慢上坡，身体开始冒汗，看我吃力骑车儿子懂事的说：“妈妈我下来跑跑。”
　　孩子稚嫩的话语常常让我心生感恩之情。这么多年来我和丈夫虽然一直疲于奔波在红尘物欲横流里身心之憔悴时百感交集，可是上天赐予了我一儿一女的懂事乖巧。这种亲情丰盈汇集世上所有财富都无法取代。

　　傍晚将至，想到那边的他不知可否用饭。带着愉快的心情询问，那里生硬的回答还忙着。看来我的电话又不是时候，慌忙挂掉。真是不知好歹的主，对自己说。不在主动给他电话，我就不信今晚他不来电话。心里有气想想他在外面的不容易，涨鼓鼓的火气也就消了下来。

　　估计十来分钟，手机响起，故意把声音表露的低落无趣。他活脱脱一个孩子王的脸，嬉皮笑脸声音夸张的响亮。
　　“嫂子，吃饭了吗？”
　　“没有”。
　　“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哥会心疼咋办，我给你送去”。
　　“好呀，不怕浪费银子空运过来”。
　　“嫂子，哥吃饭了，不陪你说话了”。

　　听着话筒里噪杂热闹的说话声，想象十几个人围在一起用餐的场面，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那一刻，他们每个人都会泛起童真的天性，年少的轻狂会再次徜徉在每个人无拘无束的本真里，红尘里过重的枷锁他们会暂且搁置一边，相信心灵深处会是一次愉悦的收获。
　　丢了电话，到门口看儿子娴熟溜滑板的开心样。我的心情也豁然敞亮。他不在家的一天里，时光如此匆然溜掉。忙乱中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与他面对面争吵的场面。

　　200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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