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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fliu 发表于 2010-6-11 02:5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 河南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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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岳阳回来,一路上阴雨连绵,秋风夹着细雨,打在车窗玻璃上咚咚作响。同这阴郁的天气一样,我的心情也十分的沉重,昏睡中,严酷的现实不时提醒我:季节弟弟已经去日无多了。
??接到季节弟弟重病的消息是在前天晚上,当时我正在陪朋友吃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来电话的是季节的姐姐桂玉姐。在电话那端,桂玉姐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哽咽着告诉我:季节病了,住在岳阳市人民医院,医生诊断为淋巴癌!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五雷轰顶,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年仅42岁、平素身强力壮的季节弟弟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重的病呢?我在电话中反复询问桂玉姐,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复。
??季节是我的堂弟,是我叔父唯一的儿子,只比我小三岁。父亲就两兄弟,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上世纪五十年代,父亲在一个地质勘探队参加了工作,随后把刚刚从部队转业的叔父也带到了队上。大跃进的时候,父亲因羡慕家乡的萝卜能卖到三块钱一担,便放弃工作回到了家乡继续务农,叔父则一直留在队上。从我记事时起,我就知道叔父是个有工作的人。叔父生了四个小孩,季节排行老三。由于地质勘探工作的特殊性,叔父大部分时间在队上,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与家人团聚。每次回来,他都会带回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有。在那个物资十分匮乏的年代里,叔父家里是相对比较宽裕的。季节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没有生活的压力,他无心读书,也不需做过多的农活,在父母的疼爱和姐姐们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到叔父退休的时候,他顺利地顶了班,在岳阳参加了工作,也成了一名地质勘探工人。不久,经人介绍,他找了一位当地的纺织女工结了婚,把家安在了汩罗,并很快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叔父所在的地质勘探队隶属于核工业部,是专门勘探铀矿的,据说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所用的铀就是由他们勘探发现的。在冷战时代,他们这样的单位是神秘而又很神气的。然而,到季节接班的时候,他们勘探队已经是风光不再了。随着形势的变化,队里的勘探任务越来越少,不得不转向民用,在地方上承揽一些与钻探相关的工程。但是由于人多包袱重,没过多久,他们单位还是垮了。他不得不从队里出来,跟别人合伙搞过建筑勘探、打过井、承揽过桩基工程,大都是一些野外作业的力气活,工作强度大,条件十分艰苦。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四处漂泊,使他变得又黑又瘦,寡言少语,再也不是小时候活泼俏皮的样子了。
??也许是迫于生活的压力吧,2005年,他带着老婆小孩到浙江打工(小孩在当地上学),据说是在一家包装材料厂里做事。在这里,他的主要工作是熬胶,就是将一些化学物质混合起来,熬制那种粘合纸箱用的胶水。这项每月一千多元工资的工作,虽然劳动强度不大,但对于身体是非常有害的。电视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报导,一些贫困山区的小孩到沿海地区的皮具厂打工,由于长时间与胶水接触,有的回去不久就得了白血病。季节所接触的虽然不是那种胶,但毕竟也是一些化学合成物,对人体同样是有害的。他姐姐知道他的工作情况后,也曾劝告过他,要他不要去做,但他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强壮,加之在外面找工作不容易,他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在那里做了整整一年,直到后来队里进行了重组,恢复了建制,他才回去。但回去时,他的脚趾已开始溃烂,他以为是得了脚气,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回到队里以后,他上了一段时间的班,仍然是干着那些与钻探有关的工作。不久他就感到身体不适,力不从心,腿脚没有劲,身上的皮肤也出现了多处溃烂的现象。他以为是得了皮肤病,或者是红斑狼疮,先后在长沙、岳阳做过检查,医生早就怀疑他血液有问题,但限于经济条件,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查。由于身体不行,四肢乏力,没上几天班,他不得不再一次下岗,在家休养,靠每月300元的低保金度日,生活过得十分的拮据。今年国庆刚过,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便独自来到岳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入院一检查,就被诊断患上了可怕的淋巴癌!
??得到消息后,我于昨天下午立即搭车赶到了岳阳,在岳阳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门口见到了季节和先前赶到的桂玉姐。此时的季节好象还看不出重病的样子,依然是那样的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若无其事。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他比以前更黑了,更瘦了,特别是他那故作镇静的形态里,仍然难以掩饰眼中的忧郁。我们一起在小店里吃饭,桂玉姐自始至终都眼噙泪水,一脸忧伤,无心下咽。回到医院,我单独找到了季节的主治医生,向他详细了解季节的病情。据医生说,季节的病不轻,是一种恶性的淋巴瘤,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淋巴癌,这种病,病程发展快,治疗难度大,预后很差,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延长3至5年的生命,但必须做化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花费巨大,至少要20万元以上,如果不采取积极的治疗措施,最多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医生要我们早拿主意,及早作好相关的准备。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一个多么严酷的现实啊!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最多也不过几年的活头了,这怎么能让人接受呢?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作为兄长,我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我也深知我肩头的责任,然而此时此刻,我也是一筹莫展啊!苦命的季节弟,你还那么年轻,自参加工作以来,就没过过几天舒坦的日子,一直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生计而打拼,眼下你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儿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待你去做……想到这一切,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锥心的痛。命运啊,也太不公平了,把这万劫不复的恶运降临到你的头上,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在医院里,我同弟媳和桂玉姐商量着。我们想,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尽力救治季节的生命,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困苦无助地离去,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然而,回归现实,面对他这严重的疾病以及天文数字般的治疗费用,我们的心里又谁都没有底。治疗的花费姑且不论,就算是千方百计筹到了足够的治疗费用,但治疗的结果又会怎样呢?金钱真的能够挽回他的生命吗?
??吃过中饭,稍作安排,我准备返回娄底。离开时,我给了他一些钱,他和他爱人及桂玉姐送我到医院门口。在握别的那一霎那,我从他若无其事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孤独、无助和依依不舍。我的心头一酸,不由得悲从中来,我赶紧将我的视线移开,匆匆的跟他们打了招呼,安慰了几句,便踏上了归途。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复杂而悲伤。我总在想,父亲和叔父都已经作古了,我们姊妹不多,兄弟更少,老一辈的走了以后,作为兄长,我们本应该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然而,由于相距遥远,我们往来很少,平时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对季节弟弟的照顾更是少之又少。如今,他遭了这么大的难,无论如何都应该帮他一把。我在路上盘算着,打算回家以后就给我们的兄弟姊妹及相关亲戚打电话,动员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不敢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尽可能地给他提供应有的治疗。然而,苍天啊,这样的努力能够唤起上苍的怜悯和命运的照顾吗?
??季节啊,我亲爱的弟弟,我该拿什么来拯救你呢?
??
??(10月18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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