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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主狂生
发表于 2011-11-19 08:5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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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 山东济南
第二回:
阳关有路多艰险
弥雾喋血误少年
这一日,镖车一早从云仙集起程,过了正午,也没能停下。这倒不是众人贪赶路程,而是在这一路之上,别说客栈酒家,就连茶亭也没遇见一个,所以只得继续前行。又走了数里,总算在一个浓荫环抱的山凹处,看到了一只火红的酒幌。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渴马奔泉一般,向那里涌去。
几间简陋的茅屋外,早有小二迎了出来。将众人让进之后,另有伙计把马牵去饮喂。赵安见此处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能有这样一处落脚,已是很难得了。
小二上完茶后,向赵安等人问道:“众位客官,不知想吃点什么?小店虽然偏僻,但野味山珍,却有别样滋味,保证客官胃口大开。”
赵安说道:“行旅之人,不敢贪恋美味,随意添些酒饭便可。”小二应声下去,不多时,后面便传来刀勺的响动。
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汉子。一张略带病容的脸上,两只眼中,却隐隐流露出一种凶光。小二见他出来,忙上前招呼道:“宋掌柜,今天客人虽多,我们还忙得过来,您还是回房歇着吧。” 那人也没应声,而是独自走进柜台坐了下来。赵安一见此人,莫名其妙有种不祥之感。此人虽然一脸病容,可行举之间,则暗暗透出几分强悍之气。再看那些伙计,也都是个个身有武功。记得昨夜留宿云仙集时,便听说此处常有响马出没。今天走了一个上午,都没遇见一家客栈。可这家小店,却能安然独处于此。如此来看,此处即便不是贼人所设,也肯定与其有些关联。
赵安所料不错,此处正是青莲山的盗匪所开。一是用于打探官府动静,二来捎带干些黑道生意。所以,他们将方圆数十里的酒家、客栈,全都统统摧毁。迫使过往之人,不得不在此处落脚。这位宋掌柜,便是青莲山的二寨主,人称“愁面无常”宋金生。
由于世道太乱,很少再有客商出行,所以他们很长时间没有生意可做。不想今天,听说有宗大的买卖上门,宋金生心中自是一喜。可当看到银狐镖旗时,不免有些迟疑。因为他也听说过赵玉书其人,知道此人有些不好对付。如果弄不好,反会惹火烧身。不过,等他细一观察时,竟然没有看到赵玉书。暗想:莫不是那赵玉书自恃名高,无人与其做对,索性让些弟子打着旗号在外走镖。当下不觉冷冷一笑,心中已然有了计议。
不大的工夫,饭菜上齐。小二捧出两坛水酒,没等放下,众人便围了上来。赵安走上几步说道:“好香的酒,让我先尝尝。”众人急忙止住哄抢,暂时退在一旁。
赵安倒了一碗后,拇指扣处,已将一枚“银狐须针”探入碗中。此针是赵家的独门暗器之一,细如发丝,柄处为纯银锻造。银器向能辩毒,触之发乌。这会赵安见银针无恙,心中不觉有些纳闷,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不成?当他抬起头时,正与镖手们的贪婪目光碰在一起,心里顿有所悟。对付这些粗俗的镖手,根本不值来用迷药。所以他将酒一饮而进道:“好酒!可惜酒具不雅,且有浊物。大家还是多吃少喝,以免耽误路程。”说完,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宋金生虽未看见赵安以针试酒,但他隐隐觉出,此人似乎有点不好对付。见他走出柜台,冲着赵安一笑道:“没想到,公子还是一位酒中的雅士。小店虽然简陋,倒还有几套精美酒具。不过他们喝的这种酒,还不值得用此雅器。方今世上的佳酿,北人喜好‘杜康’及‘杏花村’。巴蜀则偏爱‘剑南烧春’。而在我江东,自以‘绍兴春’与‘状元红’为佳。小店正好还有几坛上等‘绍兴春’,承蒙各位在淡季给小店捧场,索性取出一坛,来与几位客官助兴。”
赵安知道对方是给自己下套,可他也不当面说破,“我也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还有店主这样一位深谙酒道之士。如此看来,少不了要见识一番了。”
二人说话间,小二已搬出一只满是积尘的酒坛,一看便是陈年之物。擦净打开之后,一股沁人的醇香,顿时飘散开来。另外一个伙计,捧着一只翠玉托盘出来。从从托盘的上面,取下八只银质莲花酒杯,并分别摆放在几人的面前。在他身后的伙计,手里则是一把玲珑剔透的玉壶。
宋金生这才说道:“美酒珍器,方能成趣。此壶名为‘钟山夜雨壶’,不仅做工精美,而且另有妙趣生成。”小二将酒注入,声若珠落玉盘,令人心醉之极。待伙计将酒一一斟满,把壶往桌上一放,那只玉壶,依旧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之声,令人尽起遐想。
眼前的一切,并没令赵安失去戒心。行走江湖,乃是刀尖舔血,稍有不慎,将会抱恨终身。暗用银针探过自己杯中酒后,见并无变化。正不解时,突然注意到壶的声响。他猛地意识到,此壶应该是双心。他早听父亲说过,有种“子午转心壶”,可随意将不同之酒,倒入不同杯中。贼人是见自己起疑,所以没敢来给自己下药。他借布菜之机,将银针探到万明杯中,收回看时,果然银柄乌黑。
万明等人已然看到赵安的举动,赵安则暗示几人不要声张,几人便知其意,全都若无其事地大吃起来。用过饭后,赵安说了句“好了!该动身了。”众人起身往外便走。
宋金生见他们谁也没去动酒,难到已被对方看出了破绽?可是,他仍有几分不甘地说道:“几位客官,是不是小店招待不周?否则的话,几位酒未沾唇,便这般急于离去?”
赵安见此人有些不肯罢休,所以便淡淡地一笑道:“行旅之人,不敢贪杯。我便代表他们,借花献佛,来敬店主一杯。”说着,端起自己与万明的那杯酒,并将万明的那杯递了过去。
宋金生见此人果然厉害,干咳了几下之后,神情尴尬地说道:“宋某终年疾病缠身,医嘱不得饮酒,公子见谅。”
赵安哈哈笑道:“看店主的手段,也算老江湖了,可这份眼力,却像刚出道一般。今天的帐,你我暂且记下,咱们改日再来结算。”说完,两手一抛,一对银杯突然飞出,正好落在宋金生面前的桌上。然两只银杯中的酒水,却很少溅出。
宋金生不由心中一震,想不到这个文弱公子,竟有如此手段。想今日既与“银狐门”结下梁子,日后赵玉书及“古贤十八家”找上门来,岂不成为大患?索性今天将这些毛头小子做掉,只要手脚干净,料那赵玉书也不会想到是青莲山所为。想到这,也冲赵安一笑道:“小子,厉害!我还真小瞧你了。至于这帐,我看还是现帐现清为好。”
赵安第一次单独押镖,本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并未急于跟贼人翻脸,而是打算让对方知难而退。这会见对方如此一说,知道一场恶战已是难免。当下,便让大师兄邬明勇等人,保护霍源盛先走,自己则与万明断后。
宋金生的双手,此时已然套上一对“五刃虎爪”,纵身扑了上来。赵安一挺金股折扇,二人便打在了一起。这边三个手持朴刀的大汉,也与万明的一对“流星”交上了手。几十回合一过,宋金生不觉有些震惊。原以为,用不了几招,就能把事情搞定。没成想,打到如今,连一点上风也没占到,更别说取胜。
而那三个大汉,处境更为艰难,被万明的飞锤,逼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为了早点腾出手来接应赵安,万明连续卖了几个破绽,强施险招,先后将三个大汉送入了鬼门关。宋金生一见,已知不好。不等万明上前夹击,已然抽身夺门而去。
二人也没急于追赶,可走出门来一看,不觉全都一愣。原来邬明勇等人,并未离开了小店。这会也正在与几个贼人交上了了手。邬明勇正和二师兄蓝文闵联手一起,来对付一个手持护手双钩的汉子。对面不远处,十几个大汉,正在手挽强弓,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随着一声震响,一道蓝色的烟柱,冲天而起,赵安知道贼人是在搬请救兵。如果不早些离开这里,贼人的同伙一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向万明一使眼色,二人便飞身冲了过去。
随着宋金生的一声令下,乱箭齐向二人射来。可是二人的步伐丝毫没有停滞,一等羽箭射近,双手疾掠,已将多数羽箭接在手里。“银狐流星门”,一向以流星、暗器闻名于江湖。赵安万明二人,更是门中的佼佼者。于接发暗器之技,尤为精通。这十几只羽箭,对二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二人接箭在手,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已将羽箭掷了回去。其力之猛,不亚于弓弩所发。
对方正被二人接箭之术所震惊,却没想到,二人发难如此之快。一个躲闪不及,已有四人中箭。赵安万明更不停手,飞镖,蝗石,急向对方射去。如此一来,对方的阵脚再也稳不住了,纷纷弃掉弓箭,四处躲避。宋金生知道难以相抗,大声唤回使双钩的汉子,一起向后退去。
赵安见贼人退去,不但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多了一层阴影。他知道更大的危险,恐怕还在后面。但他神情却很镇定,令众人加快行进速度,自己带着几人断后。
这场风波,受到震撼最大的,还是那位托镖之人霍源盛。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血腥场面。最让他担心的还是,这场风波,远远还没结束。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根本无法想象。
行不多时,后面便隐隐传来凝重杂沓的马蹄之声。众人已经开始有些骚乱,蓝文闵对赵安说道:“师弟,再这样走,恐怕不是办法。我们车重,贼人马快。用不了多久,便会赶上,得想个办法才行。”
赵安也知道这些,他四下看了一遍,见南边不远处,有个凸起的山岗,虽然不大,倒可暂时避险。所以便对蓝文闵说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你到前面对大师兄说,让他们先上那座小山。我再叫人火速回去求援。”等蓝文闵一走,便对师弟巩飞程项义军二人说道:“看情形,贼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你火速回去求援,我们借助高地,兴许能够苦撑几日。我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要仰仗师弟了,一定要早去早回。”
巩飞程二人眼中含泪道:“师兄放心,我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早将救兵搬到。”说完,二人拨马向北急去。
赵安来在小山之上,见此处三面陡峭,只有西边勉强可以上来,心中不觉一喜。他令人将石块堆集在小山的西侧,准备阻击贼人的强攻。一切刚刚就绪,对方大队人马已然来在了下面。少说也有二三百之众,恐怕是贼人倾巢出洞。
四匹健马越众而出,正中那匹红鬃骏马之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张黝黑的脸上,浓眉钢须,二目炯炯,透出一股刚毅之气。在他身边那匹白马之上,则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白衣少妇。宋金生和一个红袍汉子,则是紧随其后。
宋金生一指赵安道:“大哥,这小子八成就是赵玉书的儿子。都怪兄弟无能,给咱们山寨抹黑,事后甘愿领受大哥的责罚。”
那人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想不到赵玉书这等平庸之辈,竟能有这样一个不俗的儿子。”
赵安一听贬损父亲,当时便怒言而道:“无耻草寇,凭你也敢轻薄我父英名。想你大好身躯,不思正道,竟自甘为匪,又有何颜去对自己的列祖列宗?”
那人微微一笑道:“公子果然好口才,江湖草莽,自古便是落魄英雄的栖身之处。人间的是非曲直,有谁能够说清。听我说你父亲,有点接受不了。这也难怪,儿子心目之中,父亲永远是天下第一。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与你父还有一段尚未了结的恩怨,正好借此一并清算。所以我不为难于你,你只要将镖车留下,便可安然离开,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至于镖物,我只等你父来此讨要便是。”
此人便是山寨的大寨主云星罗,江湖人称“黑天罡”。在他身旁的白衣女子,是他的妻子凤玉娇。
赵安冷笑了一声道:“大天白日,你不是在做梦吧?你几时听说,‘银狐流星门’有弃镖的时候?东西和人,全都在这,有本事的话,尽管上来便是。”
没等云星罗再说什么,旁边那个红袍汉子已然不耐地说道:“大哥,别再与他浪费口舌,让我带人上去将他们擒下山来便是。”此人便是三寨主温光远。这时,四寨主宝欣也催马赶来,一晃双钩,执意要与温光远一同上山。
云星罗一见二人执意强攻,便嘱咐二人一定多加小心。二人答应一声之后,翻身下马。点齐了五十多名娄兵,徒步向上面攻去。眼看就要接近山顶时,上面的飞石,雨点般地砸了下来。这荒丘本来就陡,路窄路险不说,而且还没有树木遮挡。所以上去的娄兵,避无可避,当场便死伤十多个人。余下的,也不得不退了下来。一时间,荒岗上惨叫声响成了一片。有几个重伤的娄兵,正一边嚎叫,一边拼命地向下挪动着身子。
温光远二目一瞪,用嘴叼住钢刀,腾出双手将身上的红袍扯下,狠狠地向地上一摔。抓过钢刀,冲着大队高声喊道:“再来些弟兄,要有种的,别竟是些只会哭爹喊娘的。”很快,近百名娄兵又随温光远二人冲了上去。有了上次的教训,每人手里多了一只盾牌。一旦有飞石砸下,娄兵便可以缩在后面,用身子抵住盾牌。飞石虽猛,也很难再便伤到。就这样,娄兵们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向上逼近。还是到了上次出事的地方,突然一辆满载巨石的镖车直冲下来。娄兵虽有盾牌,如何挡得住飞泻而下的千钧巨力。所以,被撞击及颠出的巨石砸死的,难计其数。宝欣也被飞石砸伤了右臂,不是温光远拼命相护,能否下来,都很难说。一等退下来时,人数还不足一半。
云星罗不觉心中一痛,咬牙恨恨地说道:“小子真够狠的!我倒看看,你能笑多久?”才说下马亲自上阵,却被妻子止住了。两人低语了几句,云星罗不住的点头,然后对宋金生说道:“把受伤的弟兄,想办法接下来,好好照顾,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说完,夫妻二人掉转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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