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心情：我有儿女初长成

areyousure · 发表于 2010-6-11 03:08:07

　　
　　中午，躲在电子备课室，手机的巨大铃声突然在身上响起，一个相对密闭的小空间，这声音的突兀与嘈杂，令我浑身一紧。
　　看号码是学校的总机，接听，居然又是昨晚7：56打我电话的孩子。
　　“老师，我是万鹏，昨晚约好了，今天下午四点，我爸爸会去您家拿东西。”
　　哦！我心里嘀咕，是不是这个家长也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上一个家长一样，怀疑我这个老师在搞什么高价直销？干脆让孩子问我“要钱吗？”放下心底的怀疑和忐忑，问他：有什么变化吗？
　　“不是，我爸爸会准时去。我就是想问您，我爸爸拿来了，我怎么给她们？”
　　哭笑不得，有点起火。都是还是忍住了。仔细问，他爸爸四点半到，而学生在二十分钟之前就被放学了。发坏，那就看你的了，你下午找他们几个谈一下，让她们晚走一会儿，从你爸爸车里拿。唯一的前提就是任何东西，包括贴着中华吟诵周的纸袋子，都不可以出现在学校。记住，别再给我找麻烦！
　　可爱的万鹏一本正经在电话里问：“老师，跟我一起去北京的她们，都是谁呀？”
　　兰兰、蕊蕊、婷婷、欣欣，玮玮。我说出五朵金花的名字，万鹏说，“我知道了，我去做！”
　　一边关手机，一边笑，这个孩子，在年级办公室打学校电话跟我商量秘密的事情。
　　我彻底无语了。
　　
　　这几天，有点儿忙！
　　自从周三校园文化节结束，我见缝插针和德育校长敲定了日后的几项工作，就开始有条不紊地一个人赶着进度忙活着。
　　新一期的校报油印出来、心理自助会的招募启事散发出去、关工委要的论文写完了、12月18日要做的团体辅导课《撕下身上的错误标签》也安排好了试讲。
　　见我的人都说：“橘子天天跑来跑去干什么呢？”我仅仅是笑，最灿烂的媲美阳光的招牌笑容外，一句不置可否的话：我忙呀！
　　然后，看关心我的人目光里的释然；看痛恨我的人目光里的刀剑。
　　大概这辈子都会随爸爸的特质，是一个没时间琢磨人而只琢磨事的主儿了，注定是生前身后都寂寞、孤独、不招上边待见，处处碰壁；其实以我的智商，玩个深谙职场甚至官场生存之道，学会琢磨官场动静，琢磨领导个人喜好，学会圆滑世故不是难事。不为，因为不屑！
　　这一生就做一个这样的教师吧，就是能够把全体学生部分教师同行一些些家长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永远得不到领导的首肯和赏识。
　　想开了，进入土馒头休息时，领导的首肯和赏识那又有什么用？
　　
　　喜欢笑着听真真假假的安慰：把你拿下，你倒美不够了！
　　刚刚，上午，在心理辅导室和一个男孩子说：你要冷了迎风站，饿了使劲儿挺肚皮。要不，你凭什么去爱人家？拿什么去爱人家？
　　那个男孩子说：“老师，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天天笑了。我知道你离开我们不开心，我也要天天笑！”
　　还是笑，很灿烂很肆意的大笑！笑够了，冷冷地告诉他，你拉倒吧！少来这个照方抓药！你甭笑！你从今天下午开始，给我做到一节课都不许趴着！无论多听不进去，你把自己坐笔直了！让自己喜欢的人看看，你在为你们的爱努力！
　　
　　这个跟我是本家的男孩子，昨天下午，没有辜负我被下体育课的他拦住后，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寒风凛凛的操场上，给他做了半个小时的心理疏导。
　　布置给他的三件任务，终于避重就轻完成了一件半。
　　压在他心头一周的巨石，被我们合力撬落下去，他不再恐慌今天傍晚班主任一直威胁的会在今天家长会和他的父母谈什么早恋的危害性。昨天晚饭后，他主动和爸爸谈了两个多月前，喜欢上了班里新转学来借读的女孩子，年级第二名，是他生活里从没有出现过的那种娟秀。那是一个连零食都不肯让他买的女孩子，他们的交往是纯真的心灵交流，没有做任何让师长担心的事情。
　　如我所料的最好结果，他的目光清朗言辞恳切，赢得了父母的信任。
　　但是，这个孩子剩下的两件任务，只完成了半件。
　　让他把最近让他烦躁阻碍学习的事情写出来，他被惰性牵引只写了四类。
　　而那一张两周前该完成的狂追奋起学习计划，还在孕育中。；其实，还是那个因为带大他的外婆重病而心碎在日记里用文字向我痛哭的小孩子，还是那个我在七年级的语文课堂上，不肯叫起来的伪装沉睡掩饰眼泪的小孩子。
　　
　　不顺着他分析，为什么班级里的另外一对都在前五名的相爱者，得到的是老师的关心和纵容。甚至家长发现暧昧短信，老师还给打马虎眼。
　　不顺着他分析，为什么他上课看自己喜欢的人一眼，就一眼，下课以后都会被叫到办公室被一群老师冷嘲热讽。
　　不顺着他分析，女孩子为什么在39天之后提出分手，还他认为的假惺惺说什么：现在分开是为了以后在一起，现在坚持在一起以后只有分开的谎话！
　　只问他：如果你的父母有一个人，天天为了押送你接送你上下学，你怎么想？一个女孩子，天天被妈妈押送，被老师紧盯，承受的心理压力有多沉重你明白吗？
　　再问他：你口口声声爱她。你明明白白知道师长反对的理由就是你学习不好！你为了这份感情做过什么努力？
　　再问他：你一次一次抱怨不该仅仅以学习成绩评价一个人的素质。你现在仅仅是一名学生，你连自己的本页都做不好、不肯做好。请问你的优秀素质体现在哪里？
　　看着这个学生，十分钟时间，在窗前迎着阳光，从一个萎靡的自以为受尽委屈的小男孩儿站成一条汉子，我知道我这一个多月的追踪辅导，已经初见成效了！
　　
　　家人知道我昨日的行径后，抱怨我：怨不得你一宿后背都是冰凉的。
　　没有把你冻病，是我的运气。老天爷舍不得让我伺候你。
　　知道一晚上自己的冰冷僵硬冻坏了人家的肚子，赔着笑，听凭人家给揉开我酸痛僵硬的四肢。
　　昨天冷到了。
　　上午去医院检查，因为医院又想上一个位次在搞装修，供暖不是很全面。女人的检查，总是要穿穿脱脱的。
　　中午，耀华中学的高二学生凯伦说12：20左右来我们这个分会拿各种换届选举的表格，我十二点就去了很冷的心理辅导室等她。因为要合影，我这个老女人爱俏，没有穿笨重的皮夹克。
　　前一天晚上我要为她解释最佳乘车路线，她自信地说，“我知道了”。谁知道小丫头从网上查的行车路线是错误的，一错再错，倒了三次车。尽管一路有好心人为她指路甚至带路，到13：15她人才到。等待的时候，一次次手机响后一次次去寒风凛冽的校门口迎接她。交接完，为了不耽误她下午上课，又没有穿外套一路急行半个小时送她去公共汽车站。
　　才走回学校，又被这个快被班主任家长会告状的要挟逼疯的男孩子拦住在操场上。
　　
　　无法预定他中考成绩的优异，肯定他还会因为惰性有反复，但那个男孩子从心理辅导室出去时，腰杆儿是挺直的。
　　那些女孩子，那些抱住我爱娇着“不放你走，你要陪我做操”的女孩子，会听我话，在冻人的室外，暂时忽略美丽，把校服拉链拉高一点。
　　那天晚上，问女儿宝莹：明天早餐鸡蛋煎饼小米粥好不好？
　　女儿很干脆地说：我不爱吃小米粥。
　　懒得跟小丫头讲一个女子生理期喝小米粥的好处，笑着说：好好好，那就做疙瘩汤好了。
　　记得当时家里人笑我：你还以为是你呀？动不动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委屈自己。现在的孩子都是心口一致的。他们压根儿就不懂得世上有含蓄这回事儿。
　　写到这里，想到这里，笑。这些陪伴了岁岁年年的孩子，是我的学生，在某些地方，也是促使我成长的老师。
　　没有孩子的我，其实有群群的儿女在初长成！

工作心情：我有儿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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