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无法抗拒

zhurry · 发表于 2010-6-11 03:08:58

　当我们还年轻，在美妙的五月早晨，你曾说，你爱我，当我们还年轻。你曾说，你爱我，啊!我们心心相印，我们欢笑，我们哭叫，然后分手时刻来到，别忘了，你爱我，当我们还年轻。
　　第一次看到美国电影《翠堤春晓》插曲《当我们还年轻》的这些歌词，我的心就被深深地触动了。
　　当我们还年轻，在寒冷的冬夜，我们一起走过。当我走得腿肚子都痛时，你曾说，要是有一个筐就好了，我就可以坐在筐里，你背着我走。我们念诗，我们疯笑，我们在野外的菜地里留下深深的足迹。在那个叫做渡槽的地方，有一座小桥，下雪的夜晚，我们从桥这头走到那头，数来数去，都是七十步。然后分手时刻来到……
　　然后，分手时刻来到？应该还不止这些。那个冬天，还有很多回忆，有关海子，有关米兰?昆德拉，有关崔健，有关零点乐队，有关《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十年前听你唱这首歌，只记住了歌名，记住了第一句歌词，但是那伤感的旋律却深印在脑中。十年后再听这首歌，看这歌词，看有关唱者张楚的介绍，更觉无限伤感。
　　“孤独是一只鱼筐/是鱼筐中的泉水/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梦见的猎鹿人/就是那用鱼筐提水的人……”
　　这是海子的《在昌平的孤独》，你读了无数次，我听了无数次。
　　我们都是戏子，脸上涂满了油彩，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着自己的戏剧。别人听你说话风趣幽默，别人看我表情冷漠清高，那些，都是我们在舞台上的脸，是给那些不相干的观众看的脸。
　　我们的心都是紧掩的小小的窗扉。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孤独不可言说。
　　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你每天要来到我的小房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走遍周围那一条条荒僻的小路。我们可能早就在相爱，可我们都不知道。当爱情之神降临时，我们像个傻瓜一样浑然不觉。不，应该是我不知道，你应该有所觉察，因为你有过恋爱的经历，是我像个傻瓜。
　　你为什么要向我表白呢？如果我们的人生没有那场戏，或许我们还可以做交心的朋友；若干年后，或许我们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谈谈当年的往事。
　　你为什么要到学期结束才表白呢？回想当年，朦胧中，我可能一直在等待，在期待，期待那句话从你嘴里说出。
　　你为什么临到学期结束还要表白呢？爱情刚刚开始，就面临漫长的假期，漫长的别离。你实在太不会选择时间了。
　　可是，一切都已开始，一切都已结束。
　　还记得当年神采飞扬地对密友说：“知道吗？我快乐得要发疯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玩的人，有这么好玩的事！”还记得无情的命运将我们分开时，我深夜打车来到密友的住处，任眼泪在她的房间飘飞。
　　今天的我，日子过得很平淡，很安宁。可是，不经意间，我还是会想起那些往事。在一些触景生情的场合，往事历历，那些风雨不蚀的记忆就会袭上心头，就像春天来了，种子破土发芽不可抗拒一样。
　　我们开始了，却如此匆忙地结束。没有深深地爱过就别离，我们的戏怎演得如此仓促？那么多萦绕在心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那么多精彩的情节还未来得及上演，我们就匆匆地谢幕了。分手时刻，你还说要拿霍金的《时间简史》给我看，你还说要带我去某某地方，那地方我一定会喜欢。你认真地讲，我认真地听，我们以为我们还会做好朋友。没想到，一转身，我们就成了陌路人。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预料，更是无法安排的。
　　可是，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要和你道别，还是要哭着和你道别。我要拼却全力痛哭，然后泪流满面地和你道别，我绝对不假装微笑，也不假装淡然。曲终人散后，所有的观众都已退场，我无需在你面前掩饰我深深的悲伤。
　　今夜，回忆涌来，我还是有些恍惚，有些神伤。
　　窗外，一轮圆月悬着，静静地。

回忆，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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