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拢慢捻：花儿伴我平安夜

iStory · 发表于 2010-6-11 03:14:10

【2009年12月15日】
上课前，接了办公室的电话。同事说，有你包裹，记得放学前取了。内心欢喜却极平静地“哦”了一声。十天前，瘪三已电话告知这一“好事”。说真的，内心并不觉得真的好。一直以来，我都恪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则，觉得这是处世之道，也是中庸之道。不管生活中还是网络里，有些情意很容易被人误读，又或者过于沉重了。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了别人好，自然也怕承载别人对自己的这份好。与瘪三的情谊，很纯很真。瘪三说，不要和我俗好不好？
唉，本是凡尘之人，焉能不俗？

即便这样想，还是在回家后急急拆开这份走了上千公里的大礼——蓝丝羽的“暮云”。打开的刹那，眼前一亮：好明快的线条，好简约的风格，尤喜那朵盛大的莲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楚楚动人！心是欢畅的，恰如朵所言，她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这两年，在网上收获甚多，尤其是情谊。与朵性情相近，乃至审美与取舍都几近相同。
指尖轻轻划过这质地极其柔软的面料，心中的暖流犹如水墨在宣纸上点点洇开。

【2009年12月22日】
北海一直有“冬至大过年”的习俗，这一天一般会有比较隆重的祭祖活动。上班前，医生叮咛我早点回家，我也习以为常地“嗯”了一声。公公早已作古，婆婆也在去年离开了我们。这个大家庭没有了婆婆这样的主心骨，似乎散了，聚首少了。所幸的是，老人喜爱的这些习俗还是在我们这代人中延续了下来。于是，在这些看似庸常的节日，兄弟几个再忙也会聚在一起，或祭拜，或闲谈。
老屋越发沧桑了。斑驳的铁门沉淀着岁月的无情，剥落的墙纸幽幽诉说着这里的空寂。啊，一“别”又是经年！六年前那么迫切地要离开它，仿佛它是寂寞人的深潭幽谷。最近一年，时时提及，回。医生始终摇头，不发一语。
老屋就这么寂寞着，如同渐渐寂寥的我们。

膳罢，夜色已深。路过花店，我说买束花吧？他淡淡说，不能签单了。我“哦”了声，作罢。他知道我喜花，坚持，买吧！我笑，不了，天台上不是还有枝未开的玫瑰吗？
真的不如从前了，为一束花欣喜若狂，那么颠颠地捧着，花后的人笑得比花儿还娇艳！

【2009年12月24日】
一进教室，学生便围剿过来，喊：老师，今天平安夜，有没有糖果？噢，思绪回来。可面对这群虎视眈眈的“狼”，我唯有狡黠一笑：过什么平安夜啊，那是外国人的节日。我是中国人，我过元旦！
学生没辙，哄笑着离开。

等身边安静了，却问自己，老了吧？真的，再没有从前过节的喜庆劲儿了。当年如他们一般青葱岁月，不也一样对世间万事万物充满好奇神往？如今，一切淡漠了，还有什么能唤起我沉睡的激情热浪？呵，当年的那些教堂、圣诞树、红帽子老人……已是尘封的记忆，沧桑的岁月！

天，终于放晴了。当一缕久违的阳光拨开厚重的云雾不温不火、不急不慢地撒下，刹那间，天地都亮堂堂了！看啊，天上，空中，半空中，地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金灿灿！沉寂的街道，阴郁的老树，也仿佛获了仙气，都活过来了！人们的脸上，换了甜美的笑靥，喜洋洋、美滋滋的。
不敢开窗，怕家里的温度低，潮了。于是隔着玻璃窗，静静感受外面世界的这份欣喜若狂。冬日阳光真的好惬意，无须如盛夏在绿荫下躲着、在阳伞下藏着。我任由它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老肤上游走，轻轻的碰触，缓缓的爱抚。

晒着阳光，忽然觉得尚有一事未了。转念，拿了通往天台的钥匙，急急奔上楼顶。
夜里还曾问医生，玫瑰开败了吧？回，没呢，还没开。我惊诧，怎么可能？！很久以前就看见它的蓓蕾了呀？他回，天冷啊，开不了。

噢，我尽得寒冬的好。天台的门一打开，嗖嗖的风还是扑面而来。衣着单薄，不敢在裸露的天台多羁留。急急朝我的玫瑰奔去，呀，它真的在，还芬芳浅露，给我一动人的笑靥！

轻轻埋下头去，嗅一嗅醉人的芬芳。远处有礼花声声，与远方的朋友深情道一句：
洋节快乐！平安夜快乐！

轻拢慢捻：花儿伴我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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