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永远年轻

luwei571 · 发表于 2010-6-11 03:17:27

　　冬月，农闲。经过多次邀请与劝说，妈妈终于抛开繁琐的家务去蓉城妹家小住时日。
　　
　　冬月初十，12月25日，西方的圣诞节，请假到医院弄完牙齿后买了去蓉城的车票去看望妈妈。原订中午一点二十分左右能到的车，因为高速路雾大封路及堵车，到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半了。
　　
　　因为妹说与妈妈一起到车站接我，所以车一停，我就向外张望。
　　
　　下车，便看到妈妈远远地站在出口处张望。短短几个月不见，妈妈越发显得瘦小，而且头发又剪短了，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我走向妈妈，冲她笑，但她却没有看到我，依然张望着，也许是我的头式变了，妈妈没有认出我吧。走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她惊喜地笑了。
　　
　　拉着妈妈走出来，看到妹也在张望，说刚刚才与妈妈在说话，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还正担心着呢，便见妈妈居然与我一起了。
　　
　　妹要去市政府送材料，我与妈妈随同前往。
　　
　　一路上，妈妈不停地说着问着，笑着，我看到妈妈脸上的幸福，也许于她，能与我们一起走走就是幸福吧。妹说妈妈这次来可好学了，什么都老问，坐个公共汽车一路上一车上就只听到她在问这是哪里，那里是哪里里，弄得妹有些尴尬。我笑笑，妈妈说不知道当然要问了。
　　
　　后来妈妈突然问我：“你说我看起来多少岁了？”我一愣，随口便说：“五十岁。”妈妈一下就笑了，说她前两天出去转的时候，别人也说她只有五十来岁呢。妹说那天晚上妈妈都已经睡了，突然又想起了，起床到客厅告诉妹别人说她只有五十几岁。已经六十五的妈妈此时像个孩子一样，为别人说自己年轻而自豪、高兴。送完材料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一个问路的，我们自然是不清楚的，本来妹已经回答完了路人，可妈妈却还在热情答话，并为自己不能为别人指路而有些失望，她说：“我们也是来这里办事的，不太清楚那个地方在哪里，这里是城外头。”路人连忙答谢，乐得我哈哈大笑，我的妈妈永远是热情的。
　　
　　因为是圣诞节，晚饭后与妹一起带妈妈去天府广场天天会怎样的热闹。但是很令人失望，广场的灯并没有全开，到处是警察，还有警犬，虽然人也不算少，但却少了热闹的气氛。在广场周围转了转，照了些相片。妈妈说这个广场真够大的，比我们那个村子大多了，然后又看着毛主席像说这么长时间不化吗？笑笑，劳累一辈子的妈妈总是对一切有种好奇心。
　　
　　过马路的时候，本来是想挽妈妈的肩膀走的，可妈妈却伸出手让我牵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暖的感觉。对妈妈的手已经很陌生，也许只有小时候妈妈拉过我的手走路，记事起好像从来没与妈妈如此亲密过。妈妈的手很粗糙也很小，于是越发觉得妈妈很小，越发觉得妈妈老了。可妈妈却从来不承认也觉得自己老了，曾经坐公交车的时候有人喊她婆婆，给她让座。妈妈觉得很惊奇，自己有那么老了吗？居然有人给让座，还被称为婆婆了，虽然妈妈自己的孙子都已经二十岁了，可妈妈对别人称呼应该很奇怪，也有些失望。她说她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她还要供学生娃娃（我哥的儿子她的孙子）上学呢。那时总是笑笑说，是啊，您还年轻着呢，妈妈便会苦笑。妈妈的青春磨砺在养家、生儿育女和田地上，妈妈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可妈妈总是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六十五的妈妈有颗永远年轻的心。
　　
　　晚上睡觉前洗完脸，我与妹抹护肤霜的时候，妈妈看到了，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于是给她也抹。妈妈有些羞涩，说自己都老了，还抹那些做什么呢，我们说抹了皮肤不会干燥的，感觉舒服些。然后妹摸摸妈妈的脸蛋说，妈妈的脸蛋摸起来多光滑的，而且面色红润，比我们的气色好多了，妈妈便笑了。是的，妈妈的脸上除了岁月留下的磨难与皱纹，红润的气色却不是我们能比的，因为妈妈的心是年轻的。后来妈妈洗了脸会自己去抹脸擦手，对着镜子看自己老半天。
　　
　　冬月十一，星期六上午十点左右了，躺在床上与妈妈闲聊，妹没穿外套穿进被窝，与妈妈说些无关紧要的闲龙门阵。妈妈讲着村子里的一些人一些事，张家长李家短地讲着一些农闲时村子里琐碎的故事。有时劝解着妈妈，有时却不是很理解那些人那些事，最后只是笑笑，人越老越小，村子里的女人们一起嫁到那个村子，一起在村子里几十年，从年轻时吵架和好，到老年后依然为一些小事吵闹、不理到和好，然后又开始矛盾，完全与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对于我们这些在外的每天机械地工作的人来说觉得那些矛盾很无聊，可她们却乐此不彼，不理解却又很理解。寂寞的村子已经没有了多少人气，偶尔的矛盾与争吵多少能增加村子的热闹，削减着老人们的寂寞。于是有的时候彼此间芝麻大点事在只有老弱病残和小孩子的村子里搞得惊天动地，可常常闹得轰轰烈烈的事又会有瞬间平息，这就是已经渐渐寂漠了的冷清的村子里的人们的乐趣，因为他们也与妈妈一样，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
　　
　　昨晚妈妈打来电话说村里开会说交养老保险的事，而且开会的时候还说到了交修公路费的事。妈妈说开会表扬了一些交得好的组和个人，其中还表扬说某某家里有癌症病人，但却交清了家里几个人修公路的费用。妈妈说表扬这个的时候没有点名，不知是不是在表扬她。我笑了，问她：“表扬有奖励吗？”妈妈也笑了。对于表扬我们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期盼，可六十五岁的妈妈却会因为村干部的表扬而高兴，我的妈妈的心，总是年轻着，我的妈妈永远有一颗少年的童真的心。

皓凝稚霜 · 发表于 2012-12-26 15:38:09

生命中的人流，总是穿梭不息，似风景装扮着身边的世界。总有些人，悄悄地来，默默地等，如灯照亮了我们的行程，温暖了我们的人生；更多的人，匆匆的出现，急急地走远，如流星，没有永恒，却有瞬间的光辉……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际遇，都是一线缘分，需要我们相聚珍惜，别离祝愿，让人生多些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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